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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恐夜深花睡去》(娱乐圈au/双性/水煎) (第3/9页)
是因为谢云流一时间失了神、发了怔,总之,他脚下忽然踩了空,不禁一个踉跄,那串手链也脱了手,径直飞进了石壁旁的放生池,掉入碧阴阴的池水中,下坠,振起一阵阵细密的涟漪,引得池里一尾一尾的红鲤和金鱼,也慢腾腾地浮上来接喋,然而扑了个空,只得在水间打着旋儿,徘徊了一会,然后,怏怏地沉了回去。 谢云流也怏怏的,再折回去买一串的话,实在浪费时间。李忘生却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容,他拉了拉谢云流的袖子,“师兄刚才在寺里,已经把心愿许了,观音菩萨都知道了,他并不会计较手链的事情。” “所以,真的灵么?”他这才有些开心了,笑吟吟的,伸手捏了捏李忘生的脸颊,口气还带着点赌气,“要是不灵,我就找你算账。” “可师兄是对观音许的愿啊。”李忘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心诚则灵,要是不灵,还是应该去问观音。” “你刚才都说‘观音知道了’。你比他先答应了我,你是小观音。” 不过是一句假装成开玩笑的话,却讲得谢云流的一颗心,好似足足怦怦乱跳了一百年。 天灵灵地灵灵,我在春山间,小立祷山灵:大观音在上,你可许小观音也喜欢我,做我的妻子么? 心跳得更快更厉害了,他还想对李忘生说一句话,那句话还没出口,一捧青沁沁、凉酥酥的春雨,已飘飘扬扬地洒到了他们的衣裳和头发上去。 “师兄,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雨淋久了,会感冒的。” “……”愤怒,变成鸭子,愤怒大叫。山里头的雨,来得就是这么没眼力见呀。 他们还去了西湖边,尝了据说难吃得要命的醋鱼,却并不觉得多么难吃。月亮渐渐升起来了,如一弯纤细的玉钩,和新柳袅娜的轻烟一齐映在湖面上,湖水粼粼微漾,泛起绉纱似的波纹。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月色里的西湖,宜乘船夜游,游船项目里有茶点套餐可供应,谢云流一向对这些又甜又磨牙的小蛋糕小点心兴趣缺缺,他喝了半杯龙井,就扔下茶杯不喝了,伏到窗户边上,瞪着月牙,却似乎心不在焉。李忘生反而很爱吃,蜜红色的玫瑰糖馅像融化的琥珀,甜而稠地从雪白绵软的糯米圆子里淌出来,汤也是甜滋滋的,又香又滑地绕在唇齿间。湖心离城市的车水马龙很远,船舱里十分静谧,只依稀听得到船在水波上滑行的哗哗声,像用梭子仔细地织着一匹布,把经线引过去,再把纬线穿回来,循环往复,织得人眼花缭乱……李忘生迷迷糊糊地放下还剩了一大半玫瑰酒酿小汤圆的瓷碗,用力按了好几下太阳xue,不得了,怎么越吃越晕了? 这时,船徐徐滑进了一抹螺髻般的青黑山影,山影之上,伫立着一座宝塔的影子,塔影摇晃在明灭的湖光中,幽幽浮动,似一支蛇形的乌木簪子,挑碎了淡白的月影。谢云流忍不住将脖子往窗外伸长了一截,刚伸出来,又立马缩了回去,他心里惦着他,便扭过头,想喊李忘生过来一起看,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塔?话却瞬间卡在了嗓子眼里,不敢对他说出来了。 玫瑰清甜馥郁的微香萦绕在鼻尖,李忘生趴在矮矮的沙发上,静静地阖了双眸,长睫微颤,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为了检查他究竟是不是睡着了,谢云流俯下身,凑近了他一点,又凑近他一点,再一点,直到他的呼吸,微微地吹起了落在李忘生腮边的发丝,仿佛是蝴蝶的触须。船还在湖上荡着,船檐下挂着一对红纱扎成的仿古灯笼,此时,灯光溶溶地散进舱里,胭脂色的,反倒映得他的面颊更加莹白如玉,一双线条柔润的唇,却是欲滴的嫣红,快要滴出蜜来,好像他刚才吃玫瑰酒酿吃出来的醉意,全都染到了这双嘴唇上……原来,他真的要睡着了,丝丝缕缕的轻匀气息,沿着似开非开的唇,细柔地吐出,隐约带着香甜,娇娆全在未开时,那一星红痣,从观音的眉心落下来,化成海棠花最秾丽的蕊。都说海棠无香,难道他嗅到的香是幻觉?谢云流忍不住想尝尝,是不是当真有香,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李忘生,再再凑近一点。差点忘了,尝尝的近义词,是吃掉,他腹内饥饿似火,一定要吃一口李忘生,才能填饱肚子,他发誓,只吃一口就好。 眼看他离他的嘴唇,仅有咫尺之距,李忘生却突然皱了一下眉峰,头蹭了一蹭沙发扶手,很不安的样子。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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