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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形依旧枕寒流】(89)此乡 (第2/5页)
车子终于开的快了起来,很快就出了城,上了国道。 路面很颠簸,车上汗味儿、油味儿和女人的香水味儿混在一起,偶而一句极 具特色的「嗯呢」「嘎哈去了」,让迟燕妮倍感亲切。 老家距离省城不算远,但因为国道路况不好,一路颠簸,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下午五点多才到县城客运站。 下车的时候,迟燕妮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上下晃动,她在路边活动了一下 手脚,没上路边停着的一排黄色三轮车,挎着包沿着主街,朝着记忆中的家走去。 离开主街,穿过一条路灯参差不齐亮着的南北道,从一个路口下去,绕了一 个大圈,远远看了一眼那个黑灯瞎火的低矮平房,迟燕妮没有过去,远远的找了 一家食杂店,蒙着脸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一边吃着一边朝着另一个方向 走,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转而向南,进了一条黑暗的巷子。 她熟悉的找到那扇合页已经锈蚀、需要抬着才能打开的木头栅栏门,悄无声 息的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一条大黑狗听见声音,只嘶吼了一声,便摇晃着尾巴站了起来,甩 动的铁链子哗啦啦的响个不停,显然认出了迟燕妮,亲昵得不行。 「回窝去!」迟燕妮低喝一声,大黑狗乖乖的跑回窝里,只是仍不停的晃着 尾巴,冲女主人示好。 大黑狗的表现让迟燕妮心里暖暖的,她把在车上吃剩下的一根火腿肠扔给大 黑狗,这才轻轻走到窗前,敲了敲窗户。 这是一座两间半的泥土房,还是迟燕妮的爷爷结婚的时候垒起来的拉合辫儿 干打垒,每年春秋两季,迟燕妮的爷爷和父亲,都对房子进行加固维修,用碱土 抹房顶,用黄泥抹墙皮,因为照顾的好,两间半的泥土房仍旧屹立不摇,养育了 老迟家几代人。 屋子里响起瑟瑟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巍巍的问道:「谁啊?」 「爸,是我,妮儿!」一粒眼泪在迟燕妮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发干发涩, 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但老父亲一下子就听清了,一阵慌乱解开栓门锁链的声音过后,门被从里面 推开,一个穿着线衣线裤披着棉袄的老人掀开门帘,等她进屋。 迟燕妮闪身进屋,冲着老人又心酸又愧疚的喊道:「爸!」 「谁呀,怎么还开门了?」屋里响起老母亲的声音。 「还谁呀!妮儿回来了!」迟老爷子冲里屋吼了一嗓子,转身去锁门,「妮 儿你先上屋,赶紧上炕暖和暖和!」 迟燕妮进了屋,摸着黑才上了炕,就被老母亲一把抱住,也不管她身上还穿 着羽绒服,一身的凉气,老泪纵横,就哭了起来。 「妈,妈!您别哭,我脱了衣服的,我身上凉,看冻着你!」迟燕妮也带着 哭腔,一把脱掉羽绒服,和老母亲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别哭了!嚎啥!」迟老爷子冲老伴儿低声吼了一嗓子,转过来对女儿则和 颜悦色许多,「妮儿啊,怎么走这一年多,连个信都不往家里写啊!」 「爸,我这不是怕给你们惹祸吗?」哄着老母亲止住哭声,迟燕妮对父亲解 释,「从去年离开家,我先去了南方,去我老姑家呆了一段,看着不行,我才去 的京城三舅家,这才算是落了脚跟,要不然我也不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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