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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再度,清晨四点 (第2/2页)
事?」夕整个人僵直地坐在郭卫臂弯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只要留在这里,我就不会出事,除了主人,也没有人能够住在这里,只要有我在的话……」 郭卫将夕抱得更紧了些,只觉得他人生二十一年来,从没有遇到过像夕这样的人,没见过谁像他一样,既天真又固执,即使吃了一大堆苦头,把自己给折磨得不成人形(而且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也还是坚持着「要守住自己的家」这么简单的信念。 白爷爷说,夕宙「只要是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贯彻到底」,这句评语一点也没错。 只是,假如要让郭卫来说的话,他还是希望夕可以赶快醒来,恢復成常人,这样的话,他可以少受一点折磨── 「我带你去!」 「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了吗?你被人攻击,打成脑震盪,结果你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家,想到寧可把自己的身体丢在医院。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带你回去你的身体那里!」 他反射性地站起来,拉起夕的手就想往外走,夕却仍然直挺挺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不行,主人。」 「为什么?」 「夕不能离开这栋屋子。」 「不能?」 夕仰起头,但不是望着郭卫,而是环视着房间内的床铺、书桌、墙壁和窗帘:「我是靠着这个家里仅存的生气才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离开这个家,我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会没有办法维持自己。而且……」 「而且?」 夕的目光短暂停留在郭卫的脸上,接着移向房间里唯一的鐘,是郭卫放在床边矮柜上的闹鐘,银色的短针已经靠近鐘面上「四」的位置。 「夕的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 郭卫的一头雾水在下一瞬间转变为惊讶,眼睛跟嘴巴都睁得圆圆的,差点连呼吸都忘记,理由无他,他的手突然间抓了个空,前一秒还紧紧抓住的、裹在白衬衫衣袖底下的手腕,瞬间失了质量;消失的并不是只有一隻手而已,当时鐘的长针指向鐘盘上「十二」的同时,夕整个人的形体就像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在郭卫的面前,只留下一句「天亮之前夕必须要离开,主人,请早点休息」,回盪在空气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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