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 (第1/4页)

    有认识那道长的人都说他偏心紫霞。

    道长门下桃李无数，其中有两个差不多大的小道长是略微突出的，人人都说他俩是道长带出来的排面。

    这倒对了，且不说模样出不出挑，单查看他们战绩便晓得兄弟俩如何给师父长脸了。

    紫霞么，长得好点，为人处世也比太虚圆滑，年轻人之间没什么好比的，太虚唯有在剑术上高他一头，旁的再没有了。

    就比方说讨他们师父欢心这一点儿吧，道长时常训诫太虚，要他多向着紫霞学一学。太虚闲来无事也跟在紫霞后面仔细观察，着实想不出自己是哪里不如人了，尤其是紫霞被他用剑尖指着、只能说自己喝了杯茶的时候。

    哪儿要学他？太虚不明白。

    不明白便去问师父，太虚回华山上找到道长，拿出了小孩儿质问父母生二胎的架势去问——你是不是偏心师弟、不疼我？

    道长冷笑，抽出拂尘把他打出去，关门前说，“我只疼乖巧的小孩儿。”

    太虚纳闷，自己就不乖巧吗？无头绪便要瞎想，太虚想到“严母慈父”一词，猜测师父是望子成龙，而对紫霞不是那样的严格，所以紫霞才是不被偏心的那个。

    到底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太虚为紫霞打抱不平起来，却不敢再去问他们师父为什么不疼紫霞了。

    道长以前是单修太虚剑意的，故友去世后也修紫霞功了，他教习过紫霞功的弟子也只有紫霞一个。太虚又想，师父年轻时与我是同门同宗，对我严格也是意料中事吧。

    不料后来听门内一位师兄说，紫霞的样貌与道长当年那位故友相似，两人画像对在一起，灼灼的双眼竟然是重合的。故人已逝，紫霞双亲尚在，若不是太虚晓得紫霞本家，便以为紫霞是那个人的孩子了。

    太虚憋不住，跟紫霞说了。

    紫霞了然，带他走到道长卧房外，隔窗遥指里头的一块墙，“你看见没？那把剑。”

    “我以前出错，师父就把我叫来，让我对剑跪着。”紫霞托腮道，他和太虚一样，整个人伏在窗边。

    太虚恍然大悟：“我以为师父从不罚你跪，原来只是我没看见！”

    赤霄红莲像是回复他俩的话一样，亮晶晶的光芒忽闪一下。

    “那我也比你跪得少，”紫霞鼻梁一皱，奚落道，“你呢，三天两头犯错，华山合共这么些地儿都被你跪遍了！也不改，同一档子事儿，总是不长记性，活该师父罚你跪着。”

    太虚不服，没好气地反驳：“你还不是也跪了？五十步，笑百步。”

    紫霞闻言瞪他，太虚不甘示弱地炯炯回视，两人对峙良久，紫霞却蓦然一笑。

    “但是，少就是少，我比你乖。”紫霞弯起的眼睛有些得意。

    太虚虽是不服也无可奈何，

    紫霞说的也是事实。

    “不就是仗着你长得好吗，显摆那张脸，讨得所有人欢喜。”太虚愤愤道。

    紫霞笑道：“只是没有讨得你欢喜罢了，嫉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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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紫霞到底乖不乖？

    听了太虚说起往事的侠客试探着、不怀好意地打趣追问他，眼角堆的笑容斜飞向紫霞那边。

    茶馆里嘈杂，却在侠客问后安静下来，此时两人年仅而立，不说名扬天下也是小誉江湖，趣闻闲事，多得是年轻人要打听起哄，周围一遭毛头小子屏气凝神，只怕错过太虚一个停顿。

    太虚想了想，话出口前不免要打眼窥探茶馆外头，瞅瞅教年轻气纯做人的紫霞有没有往这边看。

    没有。

    太虚安下心来，煞有其事地轻咳两声。

    众人晓得他要发言，皆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