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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奏疏 (第2/3页)
这样有些好笑,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你是第一日知道你阿爹是这么个货色吗?不必在意,你自有你的前程,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 崔苗抬头看她:“阿娘就不恼吗?与这么个糊涂人绑在一处,便不觉难受吗?” “恼什么?对他没有期待,便不会因他而生心障。”姜淑少时经过更糟的境地,父母双亡,群狼环伺,弟妹嗷嗷待哺。幸也不幸,崔氏不曾因她家中落魄而断了婚约,她带着弟妹嫁与崔意诚,得了缓和之机,慢慢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把阿弟阿妹拉扯大。单从这一点说,她是得感激崔家的。她也因这,失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陷在内宅里一日复一日。但路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谁,她也曾试着与崔意诚好好过日子,但合不来终是合不来。她也曾自苦过,时日长了便放弃了,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倒也走出了自己的路子。到了这个年岁,弟妹皆有出路,崔苗也已长成,整个崔府皆在她掌中,她又何苦为个掰不回扭不正的蠢材自怨自艾。 但崔苗还年轻,她一次次地对她的父亲有所期望,又一次次地失望,每一次都叫她痛苦愤怒,她还没有学会与这样的自己讲和。她读的圣贤文章教她要孝悌,她不明白,父不慈子如何孝,她总觉得自己与卓观颐并无分别,只不过卓观颐被逼到了奋起反抗的绝境里,而她还在被软刀子一刀一刀割rou。崔意诚这道疏,写得是卓观颐,却一句句都捅在崔苗心窝里,叫她方寸大乱,险些做了错事。 姜淑轻拍她的头颅,无声地安抚,崔苗视线所不及的地方,姜淑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崔意诚这道疏不过是这场风波里平平无奇的一个边角,真正叫朝堂震荡的奏疏来自戴曜和高云衢。 前者称卓家案小,地方乱象可见,豪族遮天,官吏乱政,小民不敢言,何其荒唐。拙县微小,天下之郡县如拙县者几何?请派御史巡查四方,清查积弊。陛下欣然应允,批复着御史台拟个章程,尽快去办。奏疏与批复公示之日,地方豪族出身之官吏心中皆惴惴,纷纷去信家中令族中收敛。 而这风头还没下去,又叫高云衢的奏疏掀起了另一波潮头。高云衢认为拙县知县渎职之因在于亲民官与地方豪族同出一族,亲亲相隐乃人之常情,为杜绝此类乱象,派官之时应有回避,地方官员不得在本籍任官,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夫妻、姻亲、叔侄舅甥不应在同一地区同一衙门任职,也不应同时任四品以上堂上官。 这便不止是各地受到影响了,中枢亦要受到波及。一门三公、父子同朝乃至夫妻共事至今皆是美谈,按高云衢这道疏,便都成了贪腐之源,这叫朝官如何能肯。但陛下没给他们反驳的机会,高云衢奏疏方递上,当天便得了陛下批复,全盘同意,并命政事堂议个章法,来年京察需得依此行事。 此诏一出,满朝哗然,左相蔡铨以有违祖制之名行封驳事,陛下不应,再次下诏,蔡铨再行封驳并自请罢相。 卫杞在自己的永安宫*正殿见的蔡铨,她看着这个一路守在她身边的老臣,叹道:“蔡卿何苦呢?” 蔡铨恭敬地道:“陛下过于急切了,先后两道诏书一下,地方与中枢皆生动乱,这是要出大事的。” “蔡卿言重了,不过是些调整,皆是合情合理,谁人胆敢不愿?”卫杞心中自有成算,不会叫蔡铨三言两语说动。 “陛下当知,世家之祸延续至今,本也就是投鼠忌器,先帝并非不能动,只是怕轻易动了叫地方受乱,百姓受苦。陛下认为,现今是到了能动的时候了吗?”蔡铨见她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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