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诡的筵席 (第1/7页)
三日后乌鸦接到请柬,明晚旺角有场盛筵,黑白联谊,东道主是香港一位年岁高的商贾,从前是黑社会,后来岁数大了,也有了儿女,金盆洗手带手下做运输生意,说是这么说,但是把家眷送出国后,背地里还整老本行,这位叔父也是刀山火海里拼上来的,江湖义气重,而且为人圆滑,从来不会和谁红脸,东星洪兴这两大帮派他也很敬重,逢年过节的贺礼年年不断,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么规矩的人,谁也没法驳面子 除去那些早就针锋相对的,除去那朵宝岛高岭之花,看谁都不拿正眼看的,港澳台黑道差不多都是一个鼻子里出气,表面一片风平浪静,香港近年来黑道势力很狂,官匪一家亲,动不动就搞大型联谊,这对谁来说都是好机会,酒桌文化嘛,生意场上的事,地盘上的事,都在酒里,喝美了聊美了,很多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会场外人满为患,轿车飞驰停稳,陆崇拉开后座车门,才开了一道缝,人们就蜂拥而至,乌鸦春风满面,回身护江娴下车,她窈窕的身形渐渐显露,引起宾客一阵惊呼,她打扮很艳,骆驼头七尾七都过了,要是不火化,估计也馊得差不多了,她当然要张扬 今日她妆容精致,妖冶的大红长裙,不规则裙摆刺绣牡丹花纹,花型端庄大方,上等的货色,绣工极其细腻,根本找不到针脚,珍珠白镂空罩衫,长发拢至左肩,清透的红玛瑙项链,垂下的那颗尤为硕大,珠璧交辉,灼灼惹眼,有点儿民国时期上海滩的味道,不是百乐门卖笑的舞女,而是妥妥的富家女儿,一颦一笑都风情而不失雅,纵观全场名媛富太,无人能及她半分风韵 前世一个酒rou姐们儿评价她是清纯里带sao,要是纯起来,可怜楚楚得能掐出水,她大笑问如果sao起来呢,姐们儿一个白眼,说要是sao起来,怕是再有种的男人,也得做你裙下臣 她柔软的手缠在乌鸦臂弯,柔情蜜意挂在脸上,高跟鞋落地一步一响,潋滟的红裙微撩,好似满园绽放的红梅,裹着细雪的风翻涌着,掉落零星洁白,让观者做起黄粱一梦,陨落在她的风情中 来宾皆惊羡乌鸦不但节节高升,还有美人在侧,还不算完,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往外蹦赞扬女子的诗句,她一会儿被奉为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杨玉环,一会儿又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施,她微笑回应,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也不亲近 乌鸦亦是被恭维话包围,他不冷不热地与一些商人地头蛇寒暄,他现在的地位炙手可热,靓坤早就到了,他姗姗来迟,受关注的程度却不输几分 现在香港黑道局势很分明,洪兴东星平分春色,虽然也有外来帮和无数小帮派,但是没有谁能撼动这两大社团的地位,前些年洪兴一家独大,东星稍逊色,因为骆驼名望不大,且腹地较贫瘠,有阵子都嚷嚷打仔洪兴,四仔东星,后来也蔫了,没人敢再提 盛筵布置得珠箔银屏,舞台正在上演大提琴合奏,可惜琴音盖不住沸扬人声,来往侍者忙得焦头烂额,端着圆托盘在人群中穿梭,男人们把酒言欢,朗朗大笑此起彼伏,女人们个个穿金戴银,争奇斗艳的,要么依偎在各自男人身边,要么三五成群,饮酒话家常,炫耀崭新的皮包、金灿灿的首饰 这一派的奢靡之风,江娴早就习以为常,但心里还是暗讽,都说香港富得流油,数不清的外地人挤破头也要来这闯荡,可是谁能跨越阶级呢,那些数量让人叹为观止的钞票,还不是进他们黑社会或者商贾的口袋,再奢华的生活,还不是属于社会上流人,没钱没权没背景的平民老百姓,能吃点油花儿就算好的 推门的侍者大喊了声东星社陈社长携夫人到,这下子,原本在小圈子里交流说笑的人们纷纷朝门口看来,那些没出门迎接的人害怕失礼,急匆匆迎上前来,又是一波无休止的奉承 江娴有些疲乏,说话太多,嘴皮子累,她叫来侍者,想要一杯龙舌兰,侍者还没听清音儿,一只高脚杯从后绕出,稳稳停在她身前,这么大的动作,与杯口持平的酒水竟一滴没撒 她怔住,认出那只碧绿的扳指后,嗤笑着接过,转过身直面他说李社长好身手,但是怎么放着满场美女不眷顾,偏偏逗我这个老熟人呢 靓坤与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