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之茫茫渡_藤萝-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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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萝-1 (第1/3页)

    天快亮的时候,离火无忌惯性醒了过来,不习惯的是身上黏黏糊糊的隐痛。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茶水早就冷了,他喝了点冷茶,晕晕乎乎了一会儿,没有丹阳侯,那苍苍呢,离火无忌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一处,冷汗倏然冒了出来。

    屋子外面轻轻响起了敲门声,离火无忌急忙打开了门,一个佝偻的老人站在外面,咿咿呀呀了一会儿,领他去隔壁的房间里。离火无忌浑身力气流淌的一干二净,苍苍嘟着嘴巴在桌边摆弄他的手指,浑然没发现外面站着别人。

    “苍苍……”离火无忌用尽力气克制激烈的情绪,苍苍傻乎乎的抬起头,一下子惊讶的睁大了蓝汪汪的眼睛,跳下椅子,直奔门外,离火无忌蹲了下去,刚刚张开手臂,就把幼鸟一样欢腾着的孩子搂在了怀里。

    “爹亲!爹亲!”苍苍嚷嚷了一会儿,用力亲亲他,用力抱住他的手臂,柔软的头发蹭着爹亲的脸颊,过了一会儿,这孩子大声嚎啕哭了起来。

    丹阳侯一大早回了星宗,问过了宗主的情形,带着弟子们练习了日常课业。下午不久之后,两个弟子回来了,苍苍也回来了,丹阳侯特意等着这一刻。

    “见过你爹亲了。”

    苍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丹阳侯看得出来他情绪不高,冷冷道:“既然见过你爹亲,和你约定之事,再背一遍听听。”苍苍愁眉苦脸,越发觉得日子难过,爹亲又生了病,要养病一阵子,他只好拖着调子和一只学舌的麻雀一样无辜又装傻的喳喳:“苍苍要听师兄师姐的话,和师兄们一起早课,不能偷跑,要尊重师长、师叔、师父、师伯、师公……”抬头觑了一眼丹阳侯冷酷无情的神色,苍苍嘴巴里拐了拐又开始念经:“勤学苦练,不堕星宗的威名,给师父他老人家争一口气,不惹别人生气,不能逃跑,不能和师叔……”

    “够了!”

    苍苍很快就离开了,问心和无愧放心不下,好不容易师尊松了口,一把拉走了苍苍。丹阳侯如何看不出两个弟子心偏过去了,倒也不奇怪,苍苍这一点让他生气的性子,自然是从另一处而来。

    入了夜,丹阳侯定时要做晚课,排除杂念,静心修行。排除杂念于他是年幼时就做的功课,再熟悉不过,今夜偏偏几次三番,气息难以平稳,隐约有雷雨之前躁动不安的迹象,他从屋子里出来,狂风卷动黑暗之中的花木,看守的弟子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外面石灯幽幽的火烛。

    风吹得狂暴,石灯也熄灭了,丹阳侯忽然低下头,呼吸一顿——离火无忌离开了那处,还是在休息,昨日睡着之时,那人还疲惫不堪,难以起身的困顿模样,后来他急切间走了,只让人在旁边听候吩咐,再叫人把苍苍送下去,苍苍回来了,想来离火无忌也回去了。

    若他还在呢?

    丹阳侯按不下去那个念头,不知为何,他被急切的冲动驱使穿过了星河划界的结界,暴雨冲刷着下山的小路,紫电惊雷,破空万钧,他急掠而去,越走越急,泥水飞溅,小院里屋瓦碎响,黑漆漆一片,电光骤然撕裂了天空。

    屋子里空无一人。

    丹阳侯狼狈的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虽无一人,残留的信香还没有全部散去,他走到桌边沉默的握住了茶杯,过了片刻,他端起那只茶杯,凑到唇边。

    茶杯没有了茶水,冷冰冰的残痕,曾经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中,触碰另一个人的唇瓣。这想象蛰痛了丹阳侯的神经,脱手的茶杯不出意外的碎了一地,他不安烦躁的情绪在这屋子里得到了短暂的抚慰,鲜活的片段驱散了冷寂,呻吟和哭泣若有似无,如同甘美的潮湿流入刚刚平缓下来的心脏。

    脚步声不知何时就在外面,落在青石砖,丹阳侯大惊之下,陡然绷紧神经站起来,面上酷烈严厉,跃跃欲试的战意拨动脑海里蓄势待发的箭矢。

    门开了,老者佝偻着背,打着手势,丹阳侯凶神恶煞的冷酷对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老人家,平白挥了个空,狼狈之下,撑着桌子的手松了力气又灌满,泄愤的掌力击碎了木桌。

    “他什么时候走的?”

    怕极了的老者畏畏缩缩竖了手指,丹阳侯冷冷道:“下去,不用等了。”他微微一怔,为何是等,谁会在这里等?难道他急匆匆下山来,怕的是有人在等他?这滑稽的念头让他扭动嘴角浮起冷笑,难道事到如今,他还会对离火无忌抱有任何期待——那分明是世上最为可笑、愚蠢又荒唐之事!

    大雨倾盆,第二天一大早。长孤溪的水漫上来,萧索的黄叶落满了树林。

    雨后湿冷的天气里,隐约浮动着酒气,离火无忌挣扎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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