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伤x月泉淮】如一_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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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第4/7页)

生气,一时间冷汗划过额角,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劝慰。

    岑伤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鄙夷。

    鄙夷这人的弱小,鄙夷这人的不自量力。

    他把目光收了回来,在那些少年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他们脖子缠着的一个串着一个的粗麻绳上。尘封的记忆被触动,岑伤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他被亲生父亲卖掉的那天——

    当年岑伤举家入狱,赎出来的只有岑安和与岑伤二人。岑安和带着小儿子重获自由没两天,便意识到带着小孩行走江湖会有诸多不便,再加上身上盘缠不多,立即动了将小儿子卖掉的心思。

    中原贩卖人口的集市不叫人市,而是更具有耻辱性质的称呼——“口马行”。口,即牲口。不论是奴隶、骆驼、宠物还是马匹,都能在那里买到。

    岑安和刚进入口马行,就碰上了月泉宗的人。那人一瞧岑伤虽然年纪小,身体又瘦弱,但巧在骨骼经脉却极为适合月泉宗的功法,就用十贯钱将他买了去。

    岑伤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早在监狱的时候,岑安和就为了活命卖了母亲、卖了兄长,他知道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当买了他的那人拉着岑伤走的时候,尚且年幼的男孩回头看了父亲最后一眼——

    只见那男人身形消瘦,佝偻着背,眼珠子几乎凸出眶外,近乎虔诚地数着那几串铜钱。

    岑伤越走越远,直至父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也没见到那男人的眼睛从铜钱上挪开一寸。

    很奇怪,他没有觉得伤心,只是莫名觉得,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中创生,又有什么东西在倦闷中解体。

    他只是沉默着,沉默地看着岑安和的背影,看着他数钱,看着他消失。在那种本能般的沉默之下,一棵新的种子悄然种下,散发的气味渗入了骨髓,将知觉孤立了出来。

    从中原来到月泉宗的路途,岑伤觉得自己似乎丧失了五感,名为情感的巢xue里不断堆积恶心和癫狂,一切思考都成了感叹,死沉沉的气色使观念暗淡无光,好似乱葬岗的氛围漫入了周身,连腐朽都在意念中发酵。

    最终,他独自醒来了,悲怆地高处于真理之上。

    所有的是非人伦,再也束缚不住他。

    「叁」

    待回到月泉宗,已经过了午时一刻。

    那些少年从马车的货厢上下来,每人都塞了把铁剑,便被扔进了武场。

    只有活下来的那个,才能称之为人。

    岑伤用了午膳,就开始处理昨日月泉淮交代的事物。

    他记性好,每一项都记得很清楚,又心思缜密,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使得下面的人完成事情的效率颇高。

    事实证明,月泉淮给位置,他岑伤确实能坐稳坐好。直至今日,新月卫已经没有人会说岑伤一句不配了。

    处理信件的时候,小厮过来给他换掉冷了的茶。岑伤余光瞥见了那张有些印象的脸,抬起头来,问道:“你是义父身边的仆从……跑这里做什么?"

    那小厮尴尬地笑了一下,有些讷讷地开口:“长侍大人,就是.......您今天早上吩咐我茶水的事情,”他说话吞吞吐吐,一副怕岑伤责骂他的模样,“宗主大人不喜欢毛尖,奴才便换了上好的霍山黄芽,但大人他好像还是不喜欢,只抿了一口便搁下了。”他说着,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岑伤。

    作为一个仆从,他其实很少有机会接触新月卫。他虽然知道岑伤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但是比起有可能得罪凶名赫赫的月泉淮,觉得还不如咬牙一横来问问岑伤。

    更别说岑伤因为月泉淮的事情没少吩咐过下人,不只是什么换茶水,还有换熏香、换被褥棉芯、换烛灯等诸多小事。有些话月泉淮甚至都没说出口,岑伤先觉察到了,所以找人给他换了去。

    因此,种种印象的影响下,这小厮不由自主地把岑伤往温柔等词贴了过去。

    岑伤沉吟片刻,道:“那便不上茶了,丙字酒窖里还有几坛石冻春,你找找,给义父上过去。”他顿了一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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