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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第2/2页)
,是几年前她作词,但最后被她又亲自否定的一首歌,陈阮说那首歌只适合她自己,和整个乐队不搭。 陈阮最终还是自己唱了。 有许子炀在的时候她几乎不唱歌,何况贝斯独奏对演唱的要求很高。她的声线低哑,很好听,舟姐听的落泪,许子炀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转过身,迎着风红了眼眶。 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有的认识陈阮,有的不认识。 但都不重要,人们都会重新认识陈阮。 因为陈阮是特别优秀的乐手。 陈阮远远地看到许子炀和舟姐,嘴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她叫他们来的。同时歌曲进到最高潮,她靠近话筒,唱着自己写的词。 “I bully the mountains and the sea,come across mountains and seas,pursue love to death.” 唱到最后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们冲过人群与她紧紧相拥。 有认出蓝色海岸的人纷纷拿出手机拍摄视频,录下他们相拥的画面。 后来,他们说,乐队不死,青春不死。 他们说,透过重回乐队的陈阮,就会看到那蓬勃生长的,无比旺盛的生命。 他们说,Love never dies,因为是她是陈阮。 蓝色海岸重回大众视野,粉丝的蓝色灯牌星星点点,像是一艘艘船只,让他们得以全部顺利靠岸。 那晚陈阮很晚才回家,沈承屹已经睡下了。陈阮觉得自己仍然爱着沈承屹,但她已经长大了,所以是独立的,自由的,沈承屹也是,他有爱人的自由。 沈承屹在房间里,不知道睡没睡着,反正听到声音没起身,或是不想与她打个照面。 所以她果断阖上门的瞬间。于是错过了沈承屹因为落泪而湿掉的枕巾,错过了饭桌上她预定的被他切开但一口未动的蛋糕,错过了沈承屹手里攥着的红色贝斯拨片。 接着房间昏暗的灯光,沈承屹解开手机屏幕的锁,目光停留在陈阮打的最后一通电话上。同事说打了好几遍,实在没办法就接了,陈阮说晚上有事,不陪他过生日了。他觉得奇怪,但等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关机了。 沈承屹聪明,陈阮不会说那种话,他知道同事对自己有心思,但又不知道自己与陈阮的关系,总归是误会的。 误会就误会吧,误会也挺好。 他只是怕陈阮难过。 沈承屹在网上刷到她在西江大街唱歌的视频。他下课就去了那边,躲得远远的,在角落里看向那边人群。在人潮汹涌中,陈阮的发丝飘在风中,她好像也变成了风,就像他最初认识她那样,陈阮是那样自由热烈。 就像生在烈日骄阳下的野生向日葵。 尽管她一而再再而三不把他当长辈,总是沈承山长沈承山短,但他总是由着她,连他都有些意外。所以面对陈阮那汹涌炽热的感情时,他完全招架不住,总想躲得远点,却总是忍不住靠近。 他想,没人能拒绝靠近太阳。他给自己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 但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能是其中之一。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就停在这儿了。 沈承屹将自己包裹起来,缩在被子里,一寸寸蜷缩起来,时钟在滴滴哒哒的响,时间在流逝,他的手脚冰凉,去年还没毕业的那年,整天连轴转,白天背着学校在外家教,一个小时二百六,晚上在东晋那边的加油站值夜班,一个月五千。 一年下来攒的钱,加上父亲临终前给的那份,才一起付了首付。 沈承屹知道陈阮有钱,但他想告诉她,哪怕她从此以后什么也不想做了,自己也能照顾她一辈子。 他那年二十四岁,大陈阮八岁,他们的时间总是错开。沈承屹想,这大概就应了《步虚辞》里那句:宿命积福应,闻经若玉亲。 也许是生来就注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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