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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还要给他送件毛衣还要带碗饺子去。06安欣听他把最后的话说完，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去了外面走廊，小情侣嘴巴微张着，安欣努力想从故事里找出什么漏洞来，像人入了鬼门关，找到破绽就能醒来似的，可惜每个细节都没有问题，一环套一环，没得选的。讲故事的人呼出长长一口气，越过桌子握住高启强的手腕，好像刚刚结束了一场救援，手心都是汗，他看着高启强的眼睛讲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明天陪你一起去，你现在愿意答应我么？他顿了顿，又自嘲笑着摇了摇头，手上力气不减，但目光短暂扫过坐在旁边的安欣，你现在愿意答应他么？

    你会一直陪着我么？

    你现在愿意答应他么？

    高启强回答不了的，他要怎么给人承诺，就像他父亲挥着手说再也不家暴时那样么，高启强感觉皮rou要被血液烧伤，提醒他和自己父亲流着相同的血，他默不作声不敢许诺，是了，就算一错再错，就算到最后一无所有，可路要自己走，你叫我答应你走安排的路，怎么可能。安欣啊安欣，你太自私了，你把故事提前预告，让两个人都将未来每一步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或许你错了，安欣高启强就是不能拥有幸福结局。

    可到底有没有，到底谁对谁错，故事会不会改变，又岂是一天时间、一句答应能解决的呢？

    洗漱结束后，高启强把小盛床上换了一套新用品，小兰女孩子的床不好外接，只有两个人在小盛床上挤，另外两个在高启强床上睡。在三个人打架之前，高启强先开了口，他伸手摸了摸安欣的白发，先一步下了令要年长的这位一起睡，06安欣倒还好，可怜的00安欣真的受伤了，嘴角耷拉着站在原地不动，还是高启强凑过去亲他的嘴角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一起睡才把人哄好。原本一直不怎么说话的21安欣此刻或许是高兴了，挑挑眉冲刚刚被哄好的人说是啊你们以后还有时间，今晚我要是又和老高做起来了，你们可不要出来打搅喔。最后在高启强发三次誓绝不zuoai，高启强在心里想为什么是我发誓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但为了让那两位大爷去睡觉，还是把誓言讲完。

    安欣真的没有动手动脚，甚至都不说话，只是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认真看着高启强。高启强的手指搅在一起，他有想说的话，但又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说，安欣看着的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高启强也转过身，面对着安欣，他伸手主动抱住安欣，像哄小孩那样一下一下拍他的后背，手指扫过后颈发尾，安欣把头埋在他的肩头贪婪的闻，然后高启强说，我...已经死了，对吧。安欣僵在他的怀里，随后开始发抖，幻境结束一样，下一秒安欣把他死死抱住，比今天任何接触的力气都要大。安欣把手从睡衣衣摆里伸进去，他要触碰到高启强，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阻碍地拥抱，你怎么能再在他面前宣告一次死亡，高启强，这次宣告结束后我是不是又抱不到你了。安欣抱的太紧了，紧到他有些喘不上气，但他没有推开，也紧紧搂住安欣，像要在此刻一起窒息一样，他一下一下拍着安欣的背，我在呢，我在呢，安欣。

    他有和你告别么？高启强问，也只有高启强能问，再没有人可以和安欣谈论高启强的死亡了。安欣垂着眼沉默了很久，久到高启强以为他已经睡着。有，他又朝我举杯。高启强点点头，这样啊，你明天早上就会消失了，我是不是也该跟你告个别？安欣猛地抬起头，对上高启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在他开口前吻了上去，然后他干涸的眼又涌出了泪水，他死寂的心脏又重新跳动，一下，两下，或许明天又将重新停止，可此刻他只觉得胸腔被撞的好疼，而他吻住爱人的唇，别说再见，别说再见。

    高启强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楼下有早餐的香味，他翻身起床往下看，安欣坐在餐桌前朝上看，桌上是买回来的猪脚面。他快步走下去和爱人相拥，抱的好紧好紧，他们的故事要怎么走，安欣高启强会不会幸福，我不知道，高启强不知道，安欣不知道，但这重要么？重要的是此刻他们真的好想握住对方的手，给对方一个永不会背叛的承诺。

    我爱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