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第1/3页)

    一夜的屠杀，算是让曾经的杨家清了个空。杨青絮的人下手极狠，除了弟弟闷在房里的哭声，没有惨叫，没有惊呼，更没有造成任何其他的动静。对于街坊邻居来说，仅仅是又一个调皮的孩子被管教的夜晚罢了。于是按照杨青絮提前安排的法子，第二日便让杨家里里外外都换了人。

    杨青絮没打算给他的父亲办什么丧事，但他得需向周围的邻居圆了这个谎。终归他也是这个家的长子，掌权人的更替也不会引起别人的闲话。

    往后的日子若是有人提起似乎很久没有见到那个聒噪的二太太，也只会一笑而过。

    谁会想见一个令人厌烦的女人呢。

    院中的一花一景都有人重新整修，杨青絮尽量让他们行事低调，莫要惊动了邻里。他命了匠人拆除了他父亲更改过的室内陈设，照着他记忆中的样子，修回了原本的模样。他为母亲设了祠堂，以作警示。他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自己的母亲，或许母亲真的爱上过这个人渣，亦或许母亲会怪罪他的狠厉手段。

    昨夜的那些尸体自有他们的去处，贴身暗卫给杨青絮送了名单，有家室的逐一安抚，没有的就给他们立个碑，好生安葬。

    需要杨青絮亲自插手的事只有一件，便是他即将被送出门的弟弟。杨青絮去见他的时候，毫不意外地从他眼里瞧出了恨意。

    “想好了？”

    他没有回话，只是收拾着自己的包裹。杨青絮没有允许他带下人，也限制了他的钱数，收拾包裹的时候更是有人盯着，确保他只能塞些衣服。临走之前，他告诉杨青絮：

    “我会回来杀了你的。”

    杨青絮笑了笑，说好。他不会一直留在扬州，自他离了家，便常住长安。去不去别的地方全听裴邵吩咐，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这次只不过拜方棠所赐，借机回一次扬州，清理门户。

    他站在幡然一新院子里，没有了压抑的空气，没有了冷眼相待的“家人”。杨青絮深吸一口气，对了，他不能让小狗等太久。

    杨青絮回去的时候正巧是午时，方棠同父亲在一楼用午膳，他同二人打了招呼便上了楼。

    “杨先生这几日还在忙吗？”父亲问方棠。

    “嗯，每日都要出去大半日，今日回来的算早。”

    “你可有问过是什么事？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

    “这..没有，父亲。”方棠放下碗筷，“我会留意的。”

    父亲看着方棠认真的表情，摇摇头：“无妨，不用刻意去问。”

    “好。”方棠低头等着父亲用完午膳便上了楼，杨青絮坐在桌边看向窗外，手上执着毛笔，铺开的宣纸上还空无一字。

    “回来了。”杨青絮垂眸，他伸手取下顶着窗户的支棍，“落下的课该补上了。”方棠应声，挪来了一旁的椅子，坐到他身边开始研墨。

    这一学便是一下午。

    杨青絮看着方棠强行忍下的第五个哈欠，抽走了他手中的毛笔：“今天就到这。”

    “先生？”

    方棠的眼底有些红，杨青絮看了他一眼：“你该休息了，去睡会。”他收走了方棠面前的书册，见他坐着不动，又回过身靠着桌子，“怎么？喊不动你了？”

    “我没...我错了，先生。”方棠很快改了口，见杨青絮没有多说什么，才起身回了自己的床榻。方棠换了衣物遍乖乖躺下，只是一下没了困意。

    杨青絮原本在翻阅前几日未读的信件，见方棠在床上辗转反侧，合上了手中的信封：“想什么呢。”

    “我还不困，先生。”方棠小声地回了话，他在被中又挪了挪身子。

    “那就闭目养神，别乱动。”

    “唔...好的，先生。”方棠睁眼看向杨青絮的背影，侧了侧身子，又闭上眼。方棠到底还是累了的，很快便睡熟了。杨青絮灭了几盏桌上的烛台，好让火光不再晃眼。天色渐晚，房间里的光线显然不适合阅读，他收起桌上的物什，回头看了眼睡梦中的方棠。细眉皱紧，双手无意识地攥着被褥，杨青絮看得愣了神，上前用手指揉开他的眉心。他在紧张什么。

    他的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方棠伏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