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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凌晨没什么人的时候出发。赵宁芯和许茵茹母子一辆,宋南屏俞聂生洵追一起。俞聂生还着整理好几日治疗瘟疫的药方,宋南屏压根什么都没有,怎么来怎么回。薄阎站在山庄前相送,俞聂生坐在车内掀起帘子看薄阎,他恍惚了下最终没留话给薄阎。洵追与薄阎面对面,薄阎行礼道:“陛下一路平安,聂生还请陛下多加照顾。”这还是第一次从薄阎话中听到请求的成分,洵追缓缓道:“他自己会照顾自己。”“聂生体寒,入秋后记得提醒他多加几件衣物。”这话单听觉得暖心,但联想到之前薄阎对俞聂生所做的种种,洵追一个外人不好评价,但只要想起就会觉得生气,他耐着脾气道:“告辞。”站在洵追身边的萧倜上前帮洵追整理好披风,洵追转身离去,跨上马车第一步时薄阎声音响起:“他醒来后我会转达陛下对他的关怀。”洵追扣着门框的手收紧,哑着声音道。“让他别跟着我了。”“不是陛下一直跟着昭王来山庄吗?”洵追重复:“让他别跟着我了。”“是。”薄阎又是一礼,“草民替晏大公子谢陛下圣恩。”晏大公子,洵追听罢一直紧绷着的脸露出释然的笑,低语道:“晏大公子。”赶马车的人一鞭打下去,马车轱辘缓缓转动,洵追进马车后将腰上别着的一小袋重物丢至地板,一抬头和泪眼朦胧的俞聂生对视,他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宋南屏,宋南屏用眼神递给洵追我也没辙的无奈。俞聂生放下帘子后便开始哭,宋南屏早在车内劝许久,越劝哭得越起劲,哭得宋南屏束手无策,自己也被折腾地想哭一哭。洵追丢进来的东西从小袋里散出来,他放弃般弯腰去捡东西,将劝人的活交给洵追。“这么多令牌?”宋南屏边捡边问,“我记得来的时候没这么多。”洵追用帕子替俞聂生擦眼泪,啧啧称赞道:“我看你才是水做的。”“收好。”洵追对宋南屏说。这些令牌都是他从晏昭和房中搜刮出来的,晏昭和离京带的令牌还真不少,方方面面算是全都顾忌到。反正不会再回京,这些令牌放在那也没用,万一又被薄阎这等小人偷走,洵追总不可能从京城追出来打,为以防万一,他要把这些都带走。想撂挑子就撂干净,一丝不挂才好。“没关系,总有一天能杀了他。”洵追抱抱俞聂生。俞聂生这一哭,把他想要落泪的冲动生生止住,有一个人难过就足够了,没必要执手相看泪眼。俞聂生到京城一定会后悔,喜欢一个人的思念比恨一个人更难忘记。洵追私心想让俞聂生哭得更凶一些,最好将他的份也发泄出来。幼年他在高高的宫墙眺望整个皇宫,多次望着晏大公子穿着火红的骑装骑着高头大马进宫,走入连接着宫内的长巷,马蹄嗒嗒声清脆悦耳。脊背挺得笔直,扬着下颚,看人总是不拿正眼。洵追身边的教养嬷嬷以为小皇子是羡慕骑马,温和地说:“我们小殿下长大后也能骑这种大马。”可他从来不羡慕,骑这种马对他的身体来说负担太重。俞聂生抱着洵追的腰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停重复“我不想哭”。洵追轻抚俞聂生的背,鸟儿该翱翔于天际,鱼儿该顺着江河湖游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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