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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面完全塞进了嘴里,哪怕哭得鼻涕都快下来了,也没停止咀嚼。傅煦没笑他,更没说他让他别哭了,而是打开了电视,让电视的声音混合了他的哭声,好叫他没那么尴尬。谢时冶哭得面都凉了,鼻子也堵了,舌头更尝不出味,才红肿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看向傅煦:“对不起啊。”傅煦目光好像才从电视抽回来,惊讶地望着他:“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而且生日当天要是说对不起,这一整年都要说对不起,不吉利,快呸一下。”谢时冶大笑:“你怎么跟我奶奶一个样!”傅煦尴尬道:“这不是习俗吗,我也一知半解,好像都是这么说的。”说完以后,傅煦还嘀咕着说他也就比谢时冶大两岁而已,哪有这么老。谢时冶一直笑,将所有不痛快都笑了出来。那天他是留在傅煦的房间睡的,他和傅煦那时都是直男,没有想法,自然也不会避讳。凌晨三点的时候,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他睁开酸痛的眼睛,看见傅煦用手机打着微弱的光爬起来。傅煦显然不想惊动他,所以偷偷地下床穿衣,因为太黑了,还撞到了床脚,疼得直抽气。谢时冶没法继续装睡,他起身打开床头灯,闷闷道:“学长,你做什么呢?”傅煦正疼得扶着膝盖,看见他醒了,立马装模作样地直起腰:“我吵醒你了?”谢时冶老实摇头:“这个点本来就不是我睡觉的点,所以睡得很浅。”傅煦无奈地看他一眼:“等你进剧组就知道厉害了,我现在在剧组里恨不得天天早睡。”谢时冶手肘撑着床,掌心托着腮,看着傅煦一顿笑:“因为我年轻啊。”傅煦一副说不过他的模样,将东西收拾出了一个包裹:“你继续睡吧,我要走了。”谢时冶顿时露出了失落的神情,傅煦见状便走了过来,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眼睛,大概是因为刚刚下床的时候有点冷,指尖微凉,掌心却火热。傅煦说:“眼睛果然肿了,我在阳台上冻了瓶水,明天刚好拿来冰敷眼睛。”谢时冶说:“外面这么冷了吗?”傅煦:“嗯,下雪了。”谢时冶拉下了傅煦的手,看向窗外,果然下雪了。傅煦说:“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谢时冶望着摇曳的雪花,感叹道:“是啊。”傅煦背上包,顺手将谢时冶的手塞进被子里,还给他掖了下:“快睡吧,我走了。”谢时冶没问为什么傅煦是半夜走的,就像傅煦没问他为什么都快过年了还没回家,一个人独自坐在便利店哭。宿舍门轻轻关上,被子里是好闻的味道,谢时冶从自己的被窝爬出来,钻进了傅煦的那一个被子里,嗅到了傅煦残余在上面的气息。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谢时冶脑袋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就自我敷衍,说只是因为太孤独了,所以才会想要另外一个人的味道。后来想一想,他那时是真的蠢,分明就是动心了,从那一刻开始,又或者是在他看见傅煦给他煮面时候的专注神情。傅煦说的没错,生日当天不能说对不起,会说一整年,同样的,生日当天也不能爱上一个人,你会爱他,不止一整年。十九岁的谢时冶收到的是傅煦亲手煮的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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