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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眼睛，然而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肖明眼睛一闭。

意识消失之前，肖明隐约听到了自己吃了几口洗澡水的吞咽声。

第33章管家的春天〔11〕

暗卫小黑从来没见过那么狼狈的王爷。

他见过王爷十五岁那年突然走不了路的时候，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夕跌落，小小的少年没有哭，只点着灯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一夜。

也见过王爷这三年来逐渐受冷落，腿疾加重的时候，少年也因此变得更加阴沉沉默，可是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王爷。

在他把林管家在浴池中溺水的消息告诉王爷的时候，小黑只觉得刹时，所有的生气都从王爷那具身躯里被剥离走了。

“你......说什么？”严舒身体大震，从椅子上起身，他晃了一下，望向小黑，眼里是一片死寂。

小黑有些担心王爷的身体，支支吾吾又说了一遍。

严舒浑身僵直，向他走了过去，可走了几步，他好像才突然惊醒，转向门口跑去，没注意脚下而在门槛处绊了一下，一下子狠狠撞在门上。

小黑赶忙上前想搀扶起严舒。

严舒手脚冰冷，“快...快唤大夫。”

走调的声音甚至显得有些尖锐。

严舒说着扶着门框站了起来，浑身颤抖，踉踉跄跄又拼命向外跑去，刚刚恢复没多久的腿部支撑不了如此剧烈的动作，严舒一个不稳又往地上摔去。

地上那袭白衣蜷在一起，在乌压压的夜里显得很是渺小与脆弱，像是很快就要被黑暗吞噬掉，分外刺眼。

小黑这才反应过来，飞身上前把有些神智不清的王爷一把抱起，使出轻功往初雪居掠去。

一路上小黑都在安抚王爷，“大夫已经到了，林管家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云云，然而也不知怀里的人听进去了多少，一路上身子都颤地不行。

其实小黑在来之前压根都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他检查过林管家的脉搏呼吸，绝对健壮地可以吞五头牛。

而且会有谁在浴池里被淹死的啊。

果不其然，等到了初雪居，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活力十足的声音，“哇哇哇床好软哦！”

小黑想，这下王爷该放心了吧，谁知抬眼就见自家王爷站在门外，双眼紧闭，浑身微颤，右手扣着门框，指节发白。

严舒闭着眼睛，压下了刚刚的心悸与恐惧，深深吐了口气，等再抬眼时，又是波澜不惊的一张脸。

见严舒进来，肖明开心道，“王爷！这初雪居的床好软好舒服！您要不要来试一试？”

严舒难得没有责备他，坐在床沿，一把握住肖明的手，压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肖明挠挠头，“浴池太舒服了，那个，不小心，就呵呵，额，睡着了。”

“大夫呢？”

肖明讪笑了几声，“大夫说我没什么事，所以就先走了。”

肖明说完反手包住严舒的手，用力摩挲起来，“王爷，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严舒眼里是幽深至极的浓墨，翻身上床也躺在肖明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