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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奇奇心底突然很难过。

为这绝望而又渴望的触摸，为这她没有睁眼见到的人。

“你……你要好好在这里过下去……他挺好……”那个人说。

周奇奇眼泪汩汩流下。

那人为她拭泪。

“我一开始就死了对不对？”周奇奇轻轻地说，“第一世，我死得透透的，怎么可能突然回到十五年前。”

那人的手猝然停下。

“我猜猜，是你对吗？”周奇奇继续。

“我一次又一次回到过去，是你做的？”

“是吗，我的……荀董？”

那人点了点她的嘴角，“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

“啧啧，聪明两个字这么难出口吗？周奇奇糗他。

那人点了点她的鼻头，“因为你……确实很笨啊……”

两人皆是沉默。

过了好大半天，那人才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她死后，荀清又活了四十年。

他花了四十年时间，投资一项革命性技术。

“把你的脑电波投射到平时世界里去。”他说，“奇奇，每一次你回到过去后所改变的未来，都是一个平行世界了。”

过去是一条持续的时间线。

每当周奇奇改变了过去某个时间点的历史，那么在这个时空，就会形成一个独一无二结局的平行世界。

每个平行世界以周奇奇的死亡为终结。

她以为媒介，再次回到那根时间线上，重新发展剧情。

“所以，其实每一世都是真的吗？”周奇奇问。

“嗯。”那人答。

“每一世，你都爱我吗？”周奇奇又问。

“嗯。”

……

周奇奇嘴角蜿蜒，“顾小棠和你什么关系？”

那人说道：“青梅竹马，我母亲答应过她父母，要照顾她。”

“后来，她弄丢了这个女孩子，愧疚了一辈子。”

所以，这个自私的母亲，就要用自己儿子的幸福去抵吗？

周奇奇这样想着。

要是，能早点知道，就好了。

“我要走了……”那人再一次道别。

“我没想过还能见到你……”周奇奇哭着说。

“所以别见了……”那人突然笑了。

“可我想睁开眼睛……”周奇奇孩子气地撒着娇。

“以后不能再陪你了，再见……”那个人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平行世界的我，更值得你爱。”

他没有耻辱的过去，亦没有肮脏的身体。

他不会欺负你，也没有伤害过你。

他至始至终都爱着你，不像最初的那个我，明明伸出了手，还是胆怯地缩回。

……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

又是一天清晨，雏鸟飞上枝头，啾啾地叫。

冬天过去，冰消雪融。

周奇奇醒了过来，有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冰冰凉凉的。

她惊喜而雀然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