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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那时候，她就这么坐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来往的人脸上挂着或喜悦或难过的神情。她的身边每走过一人，她都忍不住抬头，然而，一次次的抬头，希望却是一次次的落空。

都不是他啊。

望着腕表的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而这段时间里，程挽的心情也如过山车那般起起落落，一时欢喜一时忐忑。距离傅司远回国的时间越来越近，就在离航班到达只剩半小时之际，她的心情反而越发紧张。

腕表上指针走动的声音好像都被放大了数倍，“滴答滴答”地在她耳畔回响，每一次的走动，都显得那样的清晰。

然后，她看到了他。

哪怕是在茫茫人海里，她依旧一眼就看到了他。

只是，他好像瘦了，头发变短了些，皮肤也黑了些，褪去了年少时期的稚气与青涩，整个人成熟了不少，身上的气质也更为冷冽，看着更让人难以靠近了。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不时张望着来往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程挽突然就有点想哭。她理了理衣服，深吸了口气，正想起身往他那边走去，然而，她还没跨出几步，他的身边突然就多出了一个陌生女人。

女人身穿深蓝色的连衣裙，容貌出色，巧笑倩兮地走向他，他见了后，向来淡漠的脸上难得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女人就不再说话，安静地站在他旁边，不时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他们看着，是那样的般配。

不多时，傅家宣等人也来到了机场，众多的年轻男女把他们团团围住，而他就站在人群里，淡淡地笑着，隔着人群，她遥望着他。

那一刹，他的身影陌生到让程挽觉得，见他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蓦地，程挽就开始懊悔来这里，甚至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理由是什么，又是基于什么立场来这里。

她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眼里冒着慌乱的光，慌不择路地开始逃离这里。由于走得太急，稍不注意，她就撞到了某个陌生人。

但她已顾不上道歉，狼狈地躲了起来。

她没出息地躲了起来。

她躲在人群里，躲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她在看他。

他却不知道她在看他。

那个陌生的女人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却让程挽再次清晰地认识到了他们之间存在的沟壑。

无论有没有那个女人，他们之间早已不可能。

等到回过神，程挽已是泪流满面，她用手背擦了擦，头无力地伏在了桌面。

而抽屉里那张照片则安安静静地置于角落，照片上那面容青涩的一男一女却笑得灿烂。

到了第二天，闹钟尚未响起，程挽就早早地醒来了。

她有些艰难地睁开眼，抬头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眼睛有些涩。

昨晚她几乎一夜没睡，哭了大半个晚上，折腾了大半夜，还是后来哭到累了，才倒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一觉醒来，眼睛涩得发疼，双眼红肿，下眼圈有些微泛青，咋眼看去就像个女鬼一样。

程挽看着镜中的自己苦笑，随即拿过一旁的化妆品开始为自己细细地化妆，企图掩盖此刻的憔悴。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镜中的人比起床时好看了许多，程挽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她轻声叹了口气，便径直走到卫生间卸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