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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摸了一下同样年幼的小人鱼的头发，

乌瑟路斯一路狂游回自己的栖身之地，手上仿佛还留有小人鱼的温度。

就像阳光一样的温度。

从那以后，乌瑟路斯一直偷偷注意着这只最小的人鱼，看着她哼着小调打理着自己漂亮的花园，看着她对着路过的鱼群发呆，看着她对着美丽的贝壳微笑，他，只是看着她。

她的声音那么好听，她的发色那么灿烂，她的眼睛那么清澈。

她，是海底最美丽的人鱼公主。光是看着她就会让人感到幸福，就算他只是活在阴影里的长着触手的怪物。

在这之后不久，乌瑟路斯就觉醒了自己的巫师天赋，而他做的第一个梦，就是关于海底最小的人鱼公主。

在梦中，可怜的小人鱼变成了海上的泡沫。因为一个愚蠢的人类不爱她。

乌瑟路斯是海之巫师，巫师的梦境是预言，是命运，是即将到来的现实。

他眼睁睁看到自己最宝贵的公主，在未满十六岁时就香消玉殒。

他愤怒，他不甘，他失望，他……心痛。

海之巫师是践行命运之人，而命运告诉他，他的一生所爱将死于对另一个人的爱情。

理智告诉他，乌瑟路斯，趁早放弃你那可笑的暗恋。她永远不会爱你。

可是乌瑟路斯仍旧忍不住在小人鱼为了一条弱小的鱼苗差点葬身鲨鱼之口时偷偷出手相助，仍旧忍不住偷偷收集最漂亮的贝壳放在她的窗台上，仍旧忍不住偷偷潜入海王的宴会，只为听他的公主歌唱。

乌瑟路斯唾弃这样的自己，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自拔。他每晚重复做着同样的梦，看着他的公主如何爱上别人，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

他远远地看着小人鱼，想起梦境中她看着王子的目光，那是满满的爱恋和温柔。那是他见过最美的她。

乌瑟路斯突然认命了。

乌瑟路斯觉得，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她救了他的命，他会实现她的一切愿望，她只要做她无忧无虑的公主，他自会为她谋算最好的结局，就算这个结局没有他。

乌瑟路斯杀掉了海底最强大的巫婆乌苏拉，取而代之成为唯一的海之巫师。他会给她最好的魔药，让她生出像她炫目鱼尾一样美丽的双腿，每一步都轻盈自在没有痛苦。她一定能轻易赢得那个愚蠢的人类的爱情。

他不会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她给什么，他就要什么。纵使只是她的一缕头发，也足以成为他毕生的珍宝。

但是在那些深沉可怖的暗夜里，在那些疯狂的梦境里，乌瑟路斯也曾偷偷想过，如果小人鱼像梦里一样也用声音与他交换就好了，这样的话，至少她的声音，那个支持他从死神的手中逃出的声音，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那个愚蠢的人类根本不配拥有她的声音，更不配拥有她的爱情。

如果这一切，都只属于乌瑟路斯，就好了。

乌瑟路斯一边嘲笑着自己的妄想，一边又殷切等待着人鱼的拜访。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他的公主晕晕乎乎地摔倒在他的门口。

乌瑟路斯勾起一个混杂着苦涩与甜蜜的笑容，说出了练习许久的台词：“我知道你的所求，愚蠢的公主。你的愿望将会得到满足，因为这个愿望将会给你带来一个悲惨的结局。”

我愚蠢的、美丽的公主，我将会实现你的一切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