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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仗悠仁)致我死去的爱人 (第8/8页)
想到前不久交到自己手里的存折和印章,他鼻头一酸,“知道了。” 千岛夏继续开口,“想和悠仁看一整天的电视。” 虎杖悠仁把脸埋进了掌心,这些天,他不知道和她挤在沙发上看过多少电视和电影,也不知道在一起纠缠过多少个夜晚,可是她都一无所知,他却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撕成好几块,分别去撞着在心脏里打架的愧悔,不舍和痛苦。 千岛夏又继续说了,“想帮悠仁挑衣服。” 遗物里面已经送来了她曾经挑选的几件卫衣,他今天就穿在了身上,可是她看起来却忘记了。 还处在自我谴责的虎杖悠仁突然被她转过脸,她那张平静的脸凑到了跟前。 千岛夏望着他,眸光平静,宛若庙宇之中,虔诚注视神明的信徒。她眸子生得灵润,此刻水光波动,像是望向灵魂,深深切切:“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归根结底,我不过是希望你能开心。” 他看着她慢慢浮现笑意的脸,像流云掠过长空,给万里晴朗的天蒙上一层暧昧朦胧的布,她的声音一如风声,骤然清晰,“希望悠仁可以开心,仅此而已。” 失去了千岛夏,他怎么开心得起来? 可是,比开心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千岛夏自由。 他开始怀疑问题也许出在千岛夏最开始的那句话里,“悠仁,你还在生气吗?” 这时他后悔不已地独自抱着头痛苦,因为这些话这些愿望,说来说去,始终都只有一个虎杖悠仁。 她终究还是因为他才被困在死去的那一日。 想通了后的第二天清晨,他站在了千岛夏的面前,接过了那束黄玫瑰,听她再一次道歉,他的心脏突然就跳得极快,明明是在心里演戏过成百上千次的一句简单台词,可是他临到头,却依旧被紧张攫住咽喉,声音细如蚊蚋。 “悠仁,你还在生气吗?”千岛夏小心翼翼地问他。 他忍住了泪意,终于挤出了这些天来最舒心的笑,“没有哦,我从来没有生过前辈的气,”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生怕错过了她任何一个细节,声音不由自主地开始哽咽,像是被追赶着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嘴边走,“因为我爱着前辈,非常认真地爱着,我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 千岛夏先是一愣,随即带了点难以察觉的笑,“那就太好了。” 虎杖悠仁是带着最后再送她一程的心情说出这句话,钻心的疼几乎要把他眼泪逼出眼眶,但是对着千岛夏,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大脑因为困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悲哀,涨得几乎要裂开,如果有人可以拿着刀在他脑门上挖开一道口子,那里涌出来的肯定不是血,而是被他生生逼回去的泪。 “悠仁,你怎么了?”千岛夏站在他面前这么问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不知道为什么,千岛夏还是和过去一样,毫无动静地站着。 他在困扰过后迎来了一点卑劣的窃喜,抓着她的手腕,发现她依旧存在。 “我没事。”他答得飞快。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我不难过,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开心。”虎杖悠仁如是说。 “是么,可是你看起来都要哭出来了,拿点纸巾擦一擦吧。”千岛夏说着就要越过他,去取客厅桌子上放着的纸巾。 他赶忙拉住她,“你去沙发上坐着,我来就好。”说着,他背过身,抬起了腿。 “嗯,好。” 她答得平常,语调与往常并无任何不同,那一瞬间虎杖没有多余的感受,只下意识觉得这样寻常的瞬间,也理所应当被拉宽拉长,平均地填到未来生命里的每一寸罅隙里,满满当当。 尾音还未落地,他忽然听见被风吹散的声音,极轻极细,却无异于惊雷炸起。他的心脏陡然抽紧,那条腿猛地收回,转过身去。 玄关空无一人。 唯有手中的黄玫瑰香气馥郁地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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