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至七十四 (第5/7页)
萎,承托花朵的茎叶先它一步死去。周野看的时候就在想,以前会喜欢这种女人,大抵是因为自己也在枯萎吧,不消几时便会凋落。 “我不是便衣警察。”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没忍住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误解自己,“我是来找人的,想问你慕娇在哪里?” 周野说完,肚子里忽然生了些其他想法。他在想,小时候的慕悦是不是也和陈岩一样,在这种密不透风的地方睡过觉,就与这样脆弱的隔板为伍,整日听着从另一侧传来的男人女人yin/叫的声音。 他躺在那张不知道沾染过多少男人女人的汗水、体液的床上,安静的仰望,仰望低垂的、布满霉斑的天花板,又把视线往上挪,推移至窗外,抬着头去看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出路。 “慕娇?”陈岩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女人的名字了,一年多?她翻过身往周野身上爬去,熟稔地摸到了他的裤链,“你找她做什么?她可不是什么好女人。” 周野机敏地捉住了陈岩的手,再晚一些,有些事情就没办法回头了。没什么道德的男人经不起多少撩拨,就算心有所属也是一样的,他们无耻而放纵,能为自己的不检点找出一万个能用来诡辩的理由。 “不用帮我。”他话语淡淡的,真像是来找她聊聊天,“我女人不喜欢我跟别的女人上床。”这话说的,在某种程度上来看渣得透顶。 陈岩听懂了话,在他身侧悠哉地再次躺下,心道,今天居然有人上门白送一千块,傻笑,开心得不得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找她?” “她在我这里留了东西,我得还回去。”周野不会跟任何人说慕悦在他这里的事情,无论是邻居、同事还是曾经认识慕悦的这些风俗女。既然没人认可她的存在,那就当她从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好了,“很重要的东西,我一定要找到她。” 女人听完,好奇极了,转过身将右手搭在他的胸膛上,一字一句地问,“什么东西?金子么,她那种人哪里有钱能买来金子,你别不是骗我的。” 周野不想解释,有些时候他格外喜欢这种慕悦只是他一个人的念头,像他私藏的珍宝,所以不理睬,固执地问,“你知道么?不知道我就走了。” “诶!你这人?”陈岩见他等了没有半分钟便作势要起身,连忙开口挽留,“你是她老相好吧。我听她说过,她是有个挺靠谱的男人的,是工地上的民工,是不是就是你?” 周野真不知道自己在她们嘴里有这么受欢迎,失笑,不确认不否认,“然后呢?” “她一年多前就跑了,跟她女儿学的,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给窗上的铁栏杆剪开了一个口子,翻出去,从三楼跳了下去。”陈岩提到慕娇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很怕被其他隔间的人听到,“后来和我说,把腿摔断了,从此瘸了脚。” 听到这里,男人知道慕娇的下落能打听到了,便问其他的,“她有女儿?和她睡了两年多,怎么没和我说过。” 陈岩觉得这男人怕不是个傻子,笑着答,“咱们客人都不喜欢带过小孩儿的,怕咱要奶粉钱,所以那小姑娘就给她一直养在屋子里,十几年,一步也没出去过。” “那小姑娘……”女人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收敛起脸上谄媚的笑容,忽而变得纯净许多,和他说,“那小姑娘挺厉害的,两年前的时候快到十三四了吧,你知道她那种年纪在咱们这里是可以接客的。也有那种年纪特别大的老男人喜欢这种丫头,要点来玩。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跳窗跑了,此后再没踪迹。” 这和周野听说的版本完全不同,他听完,神色一惊,转过头去看陈岩,想了想问,“她自己一个人跑的?” “嗯,趁我们都上街揽客的功夫,用厕所后面的那个窗户逃的,他们后来找了几年也没找到。”陈岩只把慕悦的事情当成别人的故事看待,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也不知道那丫头死没死,可别告到警察那儿把我们这儿端了,老娘下半辈子还得靠这点生意吃饭呢。” 周野收回视线,提醒道,“你还是没告诉我慕娇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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