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苹果（上） (第1/13页)

    1.

    “各项指■已达■……生命■征……稳定……忆质浓■……正常……为■么还没醒？”

    “砂■，砂金？”

    “该死……”

    好吵……

    意识混沌间，砂金耳畔有什么人在吵。听不真切的话语，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水，或者是信号不稳定的老旧电视机，耳膜响着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好像在叫他的名字……身边有人？

    懈怠的意识瞬间警觉，浮沉的意识从虚无之中挣脱，砂金猛地睁开了眼，身体带出一片哗啦啦的水声直挺挺坐了起来，下一秒撞在某人结实的胸膛上。

    那人闷哼一声，伸手扶住了他。

    听觉还没有完全恢复，砂金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蓝色的头。

    “拉帝奥？”

    “你总算醒了。”听力逐渐恢复正常，砂金听见拉帝奥不似平常严厉的声音：“该死的赌徒，你在虚无之中待了太久了。”

    “哎……”砂金抬手揉了揉头，后知后觉到拉帝奥还没有放开他。拉帝奥身上的淡香因为极近的距离显得分外明显，砂金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一个想法灵光一现，嘴比脑子快地脱口而出：

    “拉帝奥，你……在担心我吗？”

    “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关心我？起来，让我先检查一下。”拉帝奥将砂金从入梦池中拽了起来，按在一边的医疗设备上，“我早该知道你这该死的赌徒不会用什么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

    “哎教授，何必这么愁眉苦脸的，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砂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为了达成目的，确实需要一些铤而走险的手段。”

    “……”拉帝奥抿紧了唇，显然不打算继续理会砂金。表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他默默调试设备，仔细检查砂金的身体。

    “哎，怎么不理人呢。”砂金笑眯眯道，“你看，我成功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如果说差点被虚无一刀斩尽也值得庆祝，那我还真应该给你摆一桌庆功宴。”拉帝奥的语气很差，在本子上记录着砂金的身体数据：“闭上你的嘴，省点力气，我可不想带着你的尸体回庇尔波因特。”

    “你可真凶，教授，我现在还是病号呢。”砂金放松地靠在医疗设备的靠椅上，瑰丽的眸子注视着拉帝奥，缓缓道：“教授，你说，如果我真的死在了那一刀下……”

    “闭嘴。”拉帝奥冷着脸打断砂金，“如果你还想情况更糟，就尽情诅咒你自己吧，该死的赌徒。”

    “嗯？我的身体很糟糕吗，教授？”

    “……没有。”

    “那是什么情况更糟？”砂金挑了挑眉。

    “不该问的别问。”拉帝奥放下了记录数据的笔：“一切正常，至少能保持最基本的生理机能，不会走着走着突然昏过去，起来吧。”

    “哼哼，可真是不坦率……”砂金缓缓勾起了唇角，从医疗仓里起身，靠近了拉帝奥：“教授，你就承认你担心我吧，这可比从虚无的刀下活下来简单多了～”

    “我拒绝和一个永远学不到教训的烂赌鬼说话。”

    “哎，别这样嘛，我还以为我九死一生活下来你会夸我几句呢，教授。”砂金笑眯眯地凑近了拉帝奥，一手搭上拉帝奥的肩头，指尖轻点：“毕竟你在医嘱里说活下去祝你好运，我还以为你起码希望我活着回来见你呢？”

    拉帝奥睨了一眼砂金，后退两步拒绝砂金轻浮的肢体接触，他抱起双臂：“你还指望我鼓励你这种赌命的坏习惯？”

    “啊哈哈，你刚刚不是还说拒绝和我说话吗？教授，真是难得见到你这样失态的样子。”砂金笑着，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像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他猛地凑近拉帝奥，看到拉帝奥突然被他惊到后退半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嗯……真是难得……有意思，我都忍不住想多看看了……”

    “你在说什么？”拉帝奥蹙紧眉头，将离得太近的砂金扒拉开，他感觉自己有些心跳失速，并将之归结于被突然凑近的砂金吓到了：“总之，既然醒了，就赶紧回翡翠的电话吧……”

    “教授，我喜欢你。”砂金突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