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_(四十八)父慈子孝,但是陈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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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父慈子孝,但是陈徽 (第3/3页)

逼停点玉,转身飞速向门外逃去。

    精纯的内力在空中被引爆,琉璃业火落了一地熊熊不息。点玉刹住脚步冷笑一声,透过熊熊的火光,他冲着陈徽的背影举起了燃烧的宝剑。

    透过燃烧的琉璃业火,月凌霄的剑尖和陈徽逃窜的背影连成一条直线。

    一道金红色的金乌之火从宝剑的尖端激射而出,如燃烧的绳索,如金红的箭矢,如索命的罗网,呼啸着扑上陈徽的脊背,顷刻间金红大盛,像一匹飞舞着的金红的锦缎,炽热地拥抱着陈徽的身躯。三足金乌的火焰灼热得就像无法熄灭的太阳,皮与rou都在太阳无情的热烈下卷曲融化,散发出一股烤焦的rou香。陈徽惨叫出声,痛得就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可死死黏着的火焰将皮rou都咬作灰烬,又大口啃噬雪白的骨。疼痛让全身不受控制地抽搐,头发已经被烧光,火焰好像直接狠狠啃上大脑。濒临死亡的挣扎间,陈徽竟一时恍惚,眼前突然闪过谢采送他上船时的神色。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他终于想起来那眼神为什么让他万分熟悉了。

    陈徽本能地大口呼吸着,火焰径直灌入他的肺。陈徽睁大了眼睛,火焰已经吞噬了他的眼珠。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但他的眼前又的的确确清晰地出现了当日谢采立在岸边送别他的身影。那身穿红衣,手摇折扇的身影,还有那平静又复杂,让他看不懂、却又万分熟悉的眼神。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谢采……大人……”

    陈徽扬起骨rou斑驳的脸,扬起一双黑洞洞的眼眶。他的下颌骨连带着牙齿颤了颤,终究被火焰完全吞没。金乌之火将他彻底包裹,燃烧成一个金红色的火球。火焰烧干了他痛苦的遗言。

    点玉站立一旁,冷眼看着。他看着火焰中的人影从惨叫,到挣扎,到打滚,到挛缩,到一动不动,到最后燃烧殆尽。

    剑气如刃,利落地斩尽陈徽残留在地上的琉璃业火。点玉收剑归鞘,转身开开心心地来到端坐品茶的月泉淮面前,双眼亮晶晶地跪下:“义父,我刚刚那一招怎么样?”

    “以内力化为火焰附着剑身,又将火焰单独分离,即可合二为一,又可出其不意,不错。”点玉的表现取悦了月泉淮,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膝下的义子,嘴角噙笑,语气也难得柔和起来。

    “还算有些长进。”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掌落了下来,点玉急忙闭上眼睛迎上去,感受着那只手在自己头上轻轻地抚了抚,忍不住伏在月泉淮膝上,手臂抱住他的双腿。

    “都是义父教的好。”点玉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孺慕地望向月泉淮,“义父教过我的,要多琢磨些有用的,义父还教过我,不能因为他人的看法左右我自己的生命。”

    “义父,我记住了,我都记住了,只要是义父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义父对我最好了,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这个世上,我不信别人,只信义父。”

    他又弯下腰去,伏在月泉淮膝上,幼雏一般依恋地抱着年长者的双腿,软软的脸颊毫无保留地贴在月泉淮的腿面上,撒娇一样蹭了又蹭。

    “我是义父教出来的。义父教我的,我都记得。”

    房间里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残留着火焰燃烧过的味道。门口,还有曾经名为陈徽的那摊黑色的灰烬。点玉嘴角含笑,闭着眼睛安静地伏在月泉淮的膝上,头上松枝一样的银簪亮晶晶地反射着烛火的光。月泉淮勾起嘴角,手掌轻轻抚上点玉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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