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人类公敌 (第2/2页)

双手紧贴着裤缝，眼睛直盯着纯羊毛地毯上的繁复花纹间的几个小洞。

    一颗、两颗……那些米粒般大小的洞，在名贵羊毛上点缀出数缕熏烟。

    溢出的汗滴自平平的额际上淌了几秒，滴垂在最低处的眉峰尖，摇摇悬不住重力的压迫，在干燥的毛毯上洋洋洒洒地湿出一滩痕迹。

    “菱尧，”指节扣在沙发的木质扶手上发出几声闷响，“过来坐。”

    陆菱尧抬眼一瞥，斜倚高背沙发的罗先生，金边的眼镜衬着反黑的乌发，眼尾的细纹勾出平和的笑容，两位高大的贴身保镖守在他的一左一右。他缓步走近，一步、两步、三步……已是极限，他却不敢透露半分异状，双腿如灌千斤，再难挪动分毫。狠狠一咬牙，陆菱尧前腿拽动着后脚迈出了一大步。

    “砰！”地一声，单膝狠狠地磕在地板上，灌注全身的压迫，如针刺扎过他的五脏六腑。动势的惯性扯住前倾的身体，他的双臂疾速撑住地板，将肩背绷出一道笔挺的线，在罗先生身前三尺之远，姿态恭敬到挑不出一丝错处：

    “谢罗先生抬爱，是菱尧、无能。”他把喘气声隐忍在每一个气口，颤动的喉结将每一颗汗珠藏入衣领。

    “中控配电室已完全被摧毁，次受影响的备用配电室目前在抢修中，预计在五分钟内恢复供电。”

    “据技术人员反馈，这是一种极具潜伏性和精准性的新型电磁脉冲炸弹，通过远程遥控，强烈地干扰整座楼里的电控网络，造成供电系统和安防监控系统的无法运作，但由于威力有限，除引爆中心的中控室外，其他电子设备已逐步恢复。从目前复原的监控数据来看，暂没有可疑人员的行迹。”（我瞎掰的）

    “属下还派人将所有人封锁在大厅之内，一一核对宾客及工作人员名单，“他深吸一口气，”不论背景立场，皆录在册，并无人员伤亡，没有人群异动，大厅里一切正常。”

    “所有进出口都没有非法入侵的迹象。”

    “属下猜测，”他抬起头来，仰视着罗先生藏在光下难以窥探的面影，“犯人引爆早先布置好的炸弹摧毁供电，使大厅陷入黑暗，但并没有向身在大厅内的先生您动手，会不会是有其他的不属于此地的目标？”

    “哦？菱尧，你的看法是？“罗先生又一次笑了，他看向锋芒微露的陆菱尧，审视着他吐出的每一字斟每一句酌。

    “菱尧妄言……是否能得到上楼探查的准许？”陆菱尧再一次低低地沉下头去，藏起眼中渐起的锋芒，“名单之外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未被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