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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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桌案前静静聆听的青年听见这句话，唇角微微勾起，竟是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

    他侧耳倾听这一方停不下来的闹剧。

    有人发问了：“那你说说，她那师兄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

    凌羲光默默开口道：“是我。”

    周遭霎时陷入静寂。

    片刻过后，不知从哪个角落爆发出一声嗤笑，众人附和地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茶馆内外充满快活的空气

    然而青年却自顾自地抚上自己的辫发，偏头轻声道：“你们看，这里还有阿清为我编的长生辫，漂亮么？”

    “哪儿来的穷酸道士！就算急着骗钱也不必如此杜撰吧？”

    “你是神女的师兄？那俺就是师兄他亲爹！”

    没有人信，凌羲光并不生气，唇角仍挂着淡笑。

    三日后，武陵镇的街头巷尾都知道镇中来了这么一位奇人，平日里游走在街头巷尾，靠字画维持生计，近乎执着地向每一位来买字画的客人问，你们可见过我师妹了？

    起初，还有人问他师妹姓甚名谁，可他却说，听说她如今成了人族新的人神，你看，这是她为我编的长生辫。

    渐渐的，武陵镇民都以为他是旧时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默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快步远离，没有人再买他的字画了。

    又过了一段时日，大雨瓢泼，凌羲光独自坐在巷角，怀中抱着被雨淋湿的字画，微蹙着眉。

    字画卖不出去，他没钱住店，只得坐在角落里，沧桑又疲惫。

    雨意朦胧间，一位女子撑着纸伞姗姗来迟。

    她就那样站在他眼前，颤抖的嘴唇张了又合，许久，才紧紧攥着伞柄，艰难地开口说：“道长，您怀中的画可还卖么？”

    青年闻言抬脸，眼前蒙着白纱。

    他抚着怀中被淋湿的字画，颇有些抱憾地说：“不好意思，今日已经收摊了。”

    听罢，宣清没动。

    不出她所料，他又问；“你可有见过我师妹？”

    宣清也问：“她是谁？”

    “阿清么……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如今还成了人族新的人神，你看，这还是她为我编的长生辫，漂亮么？”他捏着那一条条细小的及腰长的辫子，似乎捏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

    宣清极力忍住鼻尖酸涩，半晌，才用佯装出来的女子声线回答他。

    “嗯，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