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母子)_鸡腿(春节限免双更1,大虐,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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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腿(春节限免双更1,大虐,慎) (第2/2页)

中万里跋涉的脚,缓缓结出了厚厚的茧,层层又叠叠,再也感受不到疼痛。无论是柳凤年还是郝德,当时再难过,事后也只剩淡淡的印记,她以为是自己足够坚强,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那些人都不重要。

    陈康短短五个字,让多年来压抑的泪水与痛苦,轻易地冲破桎梏,山呼海啸而来。

    吃饭时突然抽搐的许进博,不受控制的手臂将桌上的菜掀翻,油汤染脏桌布,一滴滴淌在地板上。

    道貌岸然的郝德,或许是长期纵欲,身上总有股说不清的味道,每次被他侵犯,她都觉得肮脏的液体仿佛通过每一个毛孔钻进她的体内。

    阴暗逼仄、漂浮着化纤布料刺鼻味道的车间,缝纫机永不停歇的噪音,鼓得人耳膜生疼,响亮的耳光后,人们异样的目光,似是而非的议论,叫好的路人,漠然的主管,居高临下的老板娘……

    她背负沉重的行李,踏上全然陌生的异乡,心中惴惴,不知出路在何方。

    刻薄的旅馆老板娘,不耐的火车售票员,灯火通明的火车站,拥挤如蝼蚁的赶路人,他们脸上尽是疲惫与风尘,而未满十七的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柳凤年将她像一张用过的纸一样丢弃,紧接着她被学校开除,她倒在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想到了死。

    她站在村长家的小院里,同一群讨说法的家长对峙,疯子似地自称破鞋,换取短暂的安宁。

    破鞋破鞋破鞋……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变成了破鞋。当她起夜被门槛绊倒,一阵剧痛过后,血水和羊水的混合物中,捞出一坨哭喊扭动的红rou,她惊恐地看着它,生不出丝毫喜悦之情;当肚子一天天吹气似的鼓起来,她战战兢兢地掩饰着,生怕别人嘲笑她是怪物;当她被傻子扑倒,下体一痛,他起身,提着裤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就是她一步步沦为破鞋的罪证。

    少女的她走出残破的农屋,翻过土坡,穿越田埂上的风霜雨雪,一年四季。天空灰暗,冷雨成线,她的身量逐渐缩小,最后变成瘦小的一团,跌倒在泥泞中,她艰难地爬起来,握着一柄镰刀,爬到半山腰割猪草,猪草落到几乎和她齐平的竹筐里,被一个大孩子蛮横地抢走。

    她又累又饿,路过一块地,地里的土豆刚被人翻净,只剩几个不规整的小土豆随意散落在浮土中,她咽了咽口水,划燃一根火柴,将几颗小土豆埋在柴堆里。

    她头发蓬乱,手脸肮脏,几个孩子笑嘻嘻地跑过来,将她团团包围,清脆唱道——

    陈柔陈柔是条狗,没人要的流浪狗,流浪狗,不要脸,在别人地里偷土豆……

    陈柔默念着这段顺口溜,将余温犹存的鸡腿塞进嘴里,缓缓咀嚼着,二十年人生的苦楚融入每一根鸡rou的纤维,她只尝出了满嘴的苦涩。

    陈柔背对陈康,蹲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陈康理智回归,被她这副模样吓到,懊悔地跑到她身边,将吃掉一口的鸡腿从她手里夺走扔掉,一把抱住她,心痛无比地道歉,泪水顺着他的下巴打湿陈柔的额头,她无动于衷,闭着眼,兀自沉浸在一帧帧鲜明的痛苦中,失声哽咽。

    陆续有好心的路人询问,没有得到回应,又走了。

    良久,陈柔推开陈康,擦擦眼泪,起身,嘴角出乎意料地泛起浅笑,她对陈康温声道:“脾气真坏,我小时候想吃还吃不到呢。”

    陈康大松一口气,以为她原谅自己了,重新牵住陈柔的手,后者没有挣开。殊不知,接下来,陈柔会用长达一年的沉默,给他的口不择言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

    这章的虐,在本文就算排不上第一也能排前三,我边写边哭。

    哭哭也挺好的,就让霉运顺着眼泪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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