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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方已经很久没有做出过如此大胆的决定了,距离上次他决意成为“银剑”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 他是个谨慎的人,与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粗线条热心肠形象完全不同,细心又稳重。毕竟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福尔唐家,准确来说是他父亲政治生涯中的污点,埃德蒙先生待他极好,从未另眼看待过他,他不愿再次使父亲、使家族蒙羞,也无法想象若是有朝一日身份败露,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去面见已经过世的母亲。 但他又异常的固执。那身夜行服材质普通,做工常见,除了稍稍紧身一些外,不仔细看的话与日常服饰并无二致,他把自己全身上下都裹了起来,包括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却又在腰间佩戴了一柄没有剑鞘,锋芒外露的利器,以向世人告知,这城市中存在一道鬼魅,若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夜半三分梦魇便会袭来。 事实证明这柄短剑的确扼住了某些人的喉舌,但也仅仅只是一些。或许是它太短了,约莫只有小臂长,以精钢锻造的剑身再镀上银,通体光滑,没有装饰,可以晃出击破黑夜的光,却斩不断伊修加德千年以来的积淤。又或许是它只代表着他一个人,“银剑”的故事越传越邪乎,却仍有越来越多的罪犯在逃离现场之后,举着木制酒桶痛快畅饮,一边随手抹掉溅在桌上的啤酒沫,一边从牙缝里嗤嗤地笑,高喊:“敬‘正义使者’!” 日复一日,肮脏的血逐渐侵入镀层,剑上的光也没有那么亮了,一如疲倦在他双瞳上蒙了一层灰茫茫的雾,可他仍旧这么固执。奥尔什方局促地坐着,屁股只压了一点点床沿,他的左手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老式手工奶茶,右手捏着一整块飘着蜂蜜香的硬面包,嘴唇却紧抿着,眼神飘飘忽忽落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并不宽敞的房间,光踢踏着人字拖,携带着刚沐浴完的蒸汽,把棕黑色发尾上的水滴甩了一路,经过正在发愣的警长大人面前时,他没忍住朝对方打了个轻佻的响指,又十分自来熟地扯了下他的领口:“不重吗?” 奥尔什方低头瞥了眼自己藏在夜行服下贴身穿着的简易锁子铠,听见他在嘟囔:“还真是复古。” 手上一轻,光顺道掰下一半面包,捞起正在脚边蹭着的小猫往床上“咣当”一躺,用手肘捣了下奥尔什方的后腰:“再不处理,伤口化脓就要截肢了。” 他说的过于夸张,耸人听闻,但奥尔什方还是起身将奶茶搁在桌上,把一口未动的面包塞到了他手里:“……借用下浴室。”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疼得头脑不清醒,才会选择在陌生人家里洗澡——还弄坏了人家的淋浴头。热水打在饱经磨炼的肌rou上,奥尔什方没有常识般捏着不锈钢软管对着伤口猛冲,被泡软的血痂不堪重负,掉落的同时还揭走了一小块皮。鲜红的血液重新渗出,他潦草地洗了个澡,套上挂在门把上的干净睡裤,捂着腰腹往客厅走去,声音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毛巾。” 光并没有回应,他已经从床上翻了起来,一边用脚扒拉开找他讨要零食的小猫,一边眯着眼,耸着肩,对着台灯穿那根不听话的细线,粗粝的指腹一抿,撮成尖的线头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