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B (第6/6页)

花的，不是雪中送炭。没有你们，也会有别人，我们大可以请一位审计部门的同事来重新考虑这件事。”250冷冰冰地说。

    “没人打算辞职，只不过大家突然集体请年假罢了。”北海笑了，“你不是个擅长支配的人，250。我知道你这么说背后的代价是你加班到趴在桌子上睡着，连个给你盖件衣服的人都没有。你真的想过得那么难堪吗？为什么不让自己轻松点呢？今年的报表可是多到你加班猝死也做不完。”

    “你……”250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中闪着诙谐的光芒，显然是在看他的笑话。他叹了口气，道：“你没说错，也许是这样的。可是，那个幅度也太高了。”

    “当然，当然。我能理解你的考量，你觉得多少合适呢？”

    “10％？我认为不能更多了。”

    “减少10％如何？15％。加薪幅度太小起不到鼓舞士气的作用，而且还明示了公司的前途。”北海说。

    “大致如此，具体数据之后再评估吧。”250叹了口气，“今天我累了，这事明天再说，好吗？”

    “等等，我也有点事想找你谈。”北海说，“我说过了，你不是个擅长支配的人。很多事情交给我来做会容易得多，250。”

    “你的确很擅长支配。”250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

    “我在想，你是否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参谋，与你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随时恭候你的提问。”北海圆滑地说，“以及，如果你需要处理自己不擅长的问题，你是否需要一个能够帮助你的人。”

    “这是工作上的还是指别的方面？”250问。

    “都有。我觉得你太孤单了，250。”北海用善解人意的语气说。

    “我……这与工作无关。我要走了。”250说。他有点害怕，但北海并没有阻拦，第二天来上班时，董事们开了个早会，会上一份决议被推到他面前。是北海提议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决议。

    “这样能够节约成本、腾出空间，让员工们有更宽松的环境，同时也不会耽误管理工作。”北海说，“我还提议另外六个科室合并……”

    250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突然推行这样胡闹的降本增效手段，他觉得董事们一定不会通过的。然而董事们不知为何都在那份决议上签了字，最后笔递到他面前，他不敢相信地盯着那些签名，半晌，才提起笔。

    会后，北海拦住他，低声道：“我想对你温柔一点，粗暴行事不是我的本意，250。如果你愿意，就在今晚到我家来，地址已经给过你了。”

    他还有什么办法呢，250挫败地想，他想不到理由拒绝。郭嘉会很沮丧，但是和那个不自信的年轻人早该结束了，不是吗？那段关系维持着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好处，郭嘉会越来越难过，而他也会承受郭嘉越来越过分的暴力。既然北海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郭嘉又缺乏自信，不如就遂了他的愿吧。

    他答应了北海，与郭嘉和平分手。北海比郭嘉要坚韧得多，在家中也有极强的控制欲，250几乎每次都被他压着上，逐渐变得百依百顺。北海不顾250的拒绝，一定要帮他一起还款，这直接导致利息少了一半，需要还的总金额少了五分之一。他们用尽全力还了三年便还完了所有钱，而后开始考虑全款买房，毕竟北海不是重庆本地人。

    为了得到家里的支持，北海决定先斩后奏，隐瞒250社会身份是男性的事，先让他怀上孩子再带回去见老人。然而250不知是因为太早受到摧残还是因为双性的生殖器官发育不全，一直无法怀孕，直到今天他在病中感受到北海的触碰。朦胧之中北海告诉他他已经怀孕了，今年年底就要回去见老人。他发烧得很厉害，听了北海的话只是点点头，又意识不清地躺下去。北海久违地睡在他身边，每当他有动静就摸摸他的头，根据温度和时刻让他喝水或服药。这次也是，北海看见他又醒了，便转过身去倒水，东北人结实的臂膀在朦胧的月光中隐约可见。250觉得时间仿佛变慢了，北海转身的那一瞬被无限拉长，那杯水始终没有递到他面前。北海向他伸出手，那个杯子从他手中落下去，落下去，坠落到黑暗中，直到黑暗再次让位于现形，杯子摔碎在地板上。

    ？＊

    “你好像无论如何都没法满足。”郭嘉看着他，那个杯子摔碎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