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號,周一,PM 5:52分,距離日炙球環降下前八分鐘。 散去一部分毒霧的貝巴因道場正門前,聖維塔萊領隊換上全新的陶瓷鎧甲後,身一躬就打算往裏猛沖。才踏出半步,胳臂便被人拽住。他回頭望去,是自己的副手—追擊者。 「怎麽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全身一遍,並未發現不妥,問:「你盯著我看什麽?」 「侄子,你讓我們先行去踏雷?主事方的世界之子與自由憲兵,卻反倒在邊上觀戰?到底是怎麽想的?」大個朝躺倒在泥水中的尤比西奧努努嘴,問:「而且,月影為何沒跟隨大隊在樹瘤打掃戰場,卻無端跑來這裏?他一槍將自己斃了,毒陣才開始松動,究竟又是什麽原理?這些難道你搞清了嗎?冒冒失失去闖,豈不是白白將大家性命當兒戲麽?」 「因為沒有時間了!截至今晚八點,我們與軍方的合約到期,兩小時裏包括打掃戰場、掩埋痕跡、撤圍離去、焚毀屍體,都需要花大量精力來處理。」他朝頭頂指了指,示意大個去看,焦慮道:「光環只剩小指粗細一截,滿打滿算最多還有十分鐘,再說我不是留了奔雷者待在金牌管家邊上麽?又不是全體聖維塔萊!誒?到底誰才是統帶?你或者我?」 「我不是這意思,金牌管家提出要參與,你幹嘛拒絕他們?這單業務本就是泛世界搞出來的一屁股爛賬,惡果他們嘗,好處也是他們得。而咱們只是輔助力量,幹嘛舍生忘死非沖在第一線?」追擊者頗為迷茫地瞪著他,說:「只要是你的決定,我等五人不會退縮半步。不過你向來謹慎小心,考慮周全,哪怕剛才在丘下,你也提倡步步為營,怎忽然間轉性了?」 「以往我們很少與泛世界團體接觸,長期以來,在我印象中,他們是一群不守規則只講究利益的泛泛之輩,硬仗不能扛,戰績靠吹牛。近些年來,他們突破界限開始積極參與破陣,從前年的俄羅斯梁贊精神病院案,到今年的呂庫古荒宅案,都是泛世界牽頭並引發的。傳聞與實際就是兩回事啊,老叔。世界之子敢拼敢闖,沖鋒陷陣絲毫不弱於我們,而自由憲兵財大氣粗,一經出手就是大手筆。反觀之下,暗世界卻顯得中庸保守並畏手畏尾。」 「難道仲裁院私下與你交代過什麽?那是幾時的事?」大個撓了撓頭皮,問。 「不,沒有任何交代。骷髏暗礁派我們來只為了澄清,陰蝕道場一案與聖維塔萊毫無瓜葛,現在有了電話錄音,其實可以交差了。我在觀察世界之子的同時,他們也在觀察我,之所以要選擇奔赴第一線,主要是不願被他們看低。我們人站在這,身後代表的是暗世界,破陣自古以來,才是咱們最擅長幹的事。」聖維塔萊領隊朝身後掃了一眼,見身披血紅風衣的枯瘦女人正看著自己,低語道:「其實,暗世界早已墮落,變得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上峰如何,與聖維塔萊有什麽關系?咱們只需盡本份就行了。」追擊者不屑一顧,答。 「怎麽沒關系?我來問你,放在五十年前,脅迫外人參與危險勾當,卻不給她們任何承諾,甚至殺害她們親人這等行為,是不是會被掛在恥辱柱上遭人唾罵?那樣的話,馬契卡法案豈不等同虛設?誰能約束這些暴行?難道要變得與泛世界沆瀣一氣,同流合汙麽?」 「我是越發搞不懂你了,這套方案的精心策劃者,不正是你嗎?再者說,兩名桃姬是他們的刑徒,脅迫她們從事危險作業的罪魁禍首是世界之子,那是別人家務事,與我們有什麽關系?」大個點起兩支煙,拍了拍領隊厚實的肩頭,問:「這些年來,我有許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