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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生)偷生上 (第2/3页)
牢取rou时险些被吓得半死,只见那刑架上只剩一具鲜血淋漓的白骨,地上满是碎rou内脏,北伯侯崇应彪浑身浴血,连双眼也是血红的,正靠在墙边擦拭他的匕首,仿佛只是杀死了一只鹿,或是一只羊。 此时他是嗜血的罗刹,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夜深了,动作快些。” 侍从不敢再看,只匆匆拾了几块尚且称得上完整的rou块,几人合力将那零散的骨架扔了出去,也有人心中慨叹,却终究无人帮他收殓。 雨下得更大了。 大得似乎能冲刷掉朝歌城中的血腥气,似乎能掩盖西伯侯的哭喊和崇应彪的呻吟。 “哼、呜——” “嗯……嗯……” 崇应彪跪在地上,双腿劈叉着,紧箍着腹部的铠甲被他丢在一旁,满是汗渍的膨隆肚子像是一只梨子,沉甸甸地坠着,又紧绷绷地微微颤抖着,腰腹像是被利箭从下到上地串了起来,僵直地痛着,让人不敢动弹分毫。 “呜啊——” 肚子猛地一颤,双腿间流出带着血丝的羊水,那股让人窒息的憋胀感似乎减轻了些,可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激烈的宫缩。 崇应彪控制不住地呜咽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死死攥住了榻上人的衣袖。 伯邑考到底还是被他救了。 他也本就不可能看着他去死。 “哥哥……” 崇应彪痛极,那孩子坚硬的头骨正一寸寸地碾开他的身体,要从他最隐秘脆弱之处来到世上。 那是他和伯邑考的孩子,是崇应彪的孩子。 “啊——!” 疼痛似要将他拦腰劈断,他像垂死的野兽一般痛苦哀嚎,不得章法地挣扎、用力,泪水混着血水一同汩汩潺潺,他被痛苦蒙上五感,听不到下体被胎头挤开撕裂的轻微声响。 “太疼了……哥哥……我太疼了呀……” 他忍过窒息后的晕眩,大张着嘴上气不接下气地急促喘息着,又把脸埋进伯邑考手臂上,胡乱地蹭着,口中也不住喃喃——他并不在乎伯邑考会不会给他回应,总归这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外面的雨声伴着雷鸣电闪,白光一阵接一阵,整座朝歌城忽明忽暗。 胎头卡在那里不再动弹,崇应彪浑身发冷,眼前阵阵发黑,他累了,也疼怕了,从前在战场上他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却每每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他总想向崇侯虎证明些什么,所以他不怕痛也不怕死。 可现在崇侯虎死了。 他茫然又不知所措。 他该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崇应彪想。 人要有执念,才能生存下来,那崇应彪的执念是什么呢? 他努力地想,想有什么是能拉住他的。 他想到了母亲护着崇应鸾向父亲哭求送他为质子; 想到来朝歌时路过的北崇的皑皑白雪; 想到苏全孝冷硬的尸体和他不敢被人看到的泪水; 想到龙德殿上崇侯虎不屑蔑视的眼神; 想到他刺入他父亲胸口的剑…… 崇应彪仰了仰头,看向破败的窗檐,那里仍落着雨,乌云密布,不见月亮。 他看了看昏睡着的伯邑考,想起他月下踏马而来,初见时恍若仙人。 八年间,他往返朝歌西岐,为幼弟,也为他。 可他突然又想到了压在他脸上的弓弦,想到伯邑考为父赴死,想到两匹雪龙驹。 伯邑考,可以为姬发、为父亲、为西岐、为天下而死。 却不愿意为了他崇应彪而活。 崇应彪只觉浑身冰冷,寒意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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