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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只剩一个红色感叹号。 李忘生一下心慌起来,情绪激动下后颈又开始隐隐作痛,吕导赶忙安抚他:“忘生,冷静些。” 李忘生点点头,努力平复下呼吸,颤抖着手回拨给谢云流,已经打不通。他不死心地又重拨几遍,还是同样的结果。 李忘生双目通红,努力维持在老师面前的体面,朝吕导开口:“老师,麻烦借下您的手机。” 吕导叹口气,把手机给他。 李忘生提着心拨打过去,依然是同样的忙音。 那“嘟”的声音响一下,就在他心头划上一刀。李忘生自虐一般,始终不肯挂断根本接不通的电话,任自己被划得血rou模糊、支离破碎。 他的泪终于憋不住,大颗大颗落下来。 吕导将他揽在怀中抚摸他的背宽慰他:“忘生,宽心。云流一时想不通,气消了总会回来的。他的事,老师会想办法的。” 李忘生忍不住地自责:“老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陷入对自己的无尽责怪中,怪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没做好,没有让谢云流充分相信他,怪自己没有安抚好谢云流的情绪,怪自己留不住谢云流,甚至怪自己太过脆弱,因为生病发烧错过和谢云流解释的机会。 “好孩子,你没做错什么,你师兄一时冲动,千万莫要怪罪自己。” 谢云流连毕业典礼都没再来参加。 李忘生折腾这一遭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也不好,整日神情恹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毕业典礼上,期盼谢云流还能再回来一趟。 李忘生坐在欢腾的人群中,身边鲜花紧簇,留给谢云流的座位却空着,他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沉到湖底。他怔怔瞪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痴痴发呆出神,忘记了闭上般,双目被空气灼得犯疼,无端淌下泪来。别的同学过来担忧地问他怎么了,他才回过神,慌忙擦过泪水,勉强笑笑:“毕业了,有些舍不得大家。” 他试图用别人的手机联系过谢云流,谢云流只要听到是他的声音,就立马挂断。后来他不敢出声,拨过去大概只为了听那一句熟悉的“喂”。谢云流接到长时间沉默的电话,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的耐心终于也耗尽:“李忘生,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李忘生撑着一口气做了所有的努力和挣扎,依然是枉然。他不得不放弃时,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卸下来。他病过这一回,好起来以后像是彻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说不清是从前谢云流为他带来了笑、还是如今谢云流带走了他的笑,李忘生整个人都丧失了灵气和活力,连笑容都是勉强无力。他的话更少,从前他也是腼腆话少的那个,众人讲话,他就坐在一旁乖乖听着,话都悄悄留给谢云流说。有谢云流在,也能逗得他多说几句玩笑话。如今除了公事以外他提不起什么闲聊的劲,不是不想说,已经是除了需要回答的客观问题外,已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吕导也心疼他这副模样,特地放了他的假要他出去散散心。李忘生不肯,整个暑假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夜以继日地干活。直到整个项目完成,他连活都没的干,整日呆在家中,时时刻刻见到从前的影子,也终于受不了,不得不听从吕导的意见,独自出门散心。 谢云流从前计划两人毕业旅行去华山玩,如今谢云流走了,他还是按照原计划自己去了。 站在华山云雾缭绕的巍峨山峰上,他恍惚间觉得,似乎已经这样等过一个人很久很久,好像一眨眼,就见到师兄与自己都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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