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本座坐囚车 (第1/3页)
自孤月夜前任掌门姜曦被求索秘方不得的踏仙帝君一刀斩死后,世人眼中的药宗地位就一落千丈。想想看吧,修习药宗一道既不能灵力登峰造极,也不能金刚不入。永葆青春听起来虽然是件不错的事,可那也得是在盛世的境况之下。自踏仙君登基以来就不断地掀起修真界的腥风血雨,当下分明是个十足的乱世,与其研究如何炼出长生不老药,还不如研究怎么炼出大力金刚丸——虽然也不一定能打过踏仙帝君就是了。 姜曦这个人长得俊俏、手段也硬,还很有些能力。孤月夜的黑道行市就是被他这么搞得轰轰烈烈,宗门很是富足了一些年头。只姜曦死得太过突然,诸多琐事来不及交接,且他素日多疑非常,因而大半来钱的途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断了。孤月夜华碧楠孤掌难鸣,在修真界十大门派中,继被屠了的儒风门、满门被做了棋子的死生之巅后成了第三个受害的门派。 如今墨燃一败涂地,儒风门满门冤魂是说不了话了,死生之巅更是只剩了薛蒙和楚晚宁两人幸免于难,在浩浩修界里也说不上什么话。只孤月夜因霖铃屿隐秘,除却一些长老身故,掌门被戮外,大概还算得上是保存了有生力量。如今眼看踏仙君受审在即,天音阁阁主却后继无人,直教整个孤月夜上下都要气得跳脚。 兴许是愤怒能催生奇思妙想,又兴许是一众药宗弟子某日福至心灵。总而言之,便是天音阁主业已身故,孤月夜仍旧研究出来了诉罪水的配方,并调配出来了足量的诉罪水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和合适的地方给踏仙帝君灌下去。至于什么时候算是合适的时候?整个孤月夜上下一致认为现在就很合适。什么地方算是合适的地方?难道还有比天音阁的公审台更合适的地方吗? 墨燃并不是一点风声也没听到的,即便他不能算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且如今身陷囹圄。纸里包不住火,他被解了枷锁后动作稍微灵便了些,虽说双脚还带着重镣且下半身还在水里泡着,可起码有时候也能站起身来,借着水的浮力趴在小铁窗上看看外头了。 有时候会有人经过,那些人皆是行色匆匆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倘若他们看到了墨燃在这里探头探脑地把着铁栏杆往外瞧,则一贯不吝惜对他的各种唾骂。从荒yin无道到暴戾无德,从不知好歹到不得好死,简直都要砸在墨燃的脑袋上了。 墨燃不觉得难过,他笑眯眯地面对唾骂,被骂得狗血喷头便用馒头蘸着狗血当酱汁吃。只一次有个江东堂的小修干得太过格,伸着手指头在墨燃俊俏的脸蛋上戳来戳去,口中不干不净地骂个没完。踏仙帝君一贯不是个吃素的男人,当即便拿他手指头开了荤。白森森的牙齿上下一合,咯噔一声指骨便断在了踏仙君嘴巴里。 这导致他额角多了道伤口——那小修疼得乱叫,顺手便抄起地下一块尖锐的石头朝着墨燃太阳xue砸过去。墨燃迅猛地把脑袋往水牢里头一缩,那石头便偏了方向,砸在了他额角处。是破皮见血的伤,红莹莹的一股股自额角淌下来,血珠子划过他俊俏的眉眼,在睫毛上抖了抖,滴到了浸泡着墨燃下半身的池水里。 这自然也是件踏仙帝君做的大大的恶事,当是该记入他的罪行里,仔细地登记造册的。名义上如今管着他的是死生之巅,可死生之巅如今极尽满门皆灭,独剩下一个被他杀了双亲的尊主和一个被他囚禁凌辱多年的长老,自然是视他如寇仇、待他如仇敌的。所有人都认为非要公审墨微雨不可——要把他带去天音阁留下来的公审台去,给他灌了诉罪水,让他一五一十地把他那些黑心烂肠子全给吐出来! 被押出水牢时墨燃的额角还没太好,伤口表面结了层浅浅的痂,可禁不住墨燃总是手欠地去又摸又抠,距离长好还有不小的距离,且还几乎是要板上钉钉地留疤了的。走出水牢后的墨燃眯着眼睛端详着死生之巅,就像是从来没端详过那样。 “你看什么。”来押他的楚晚宁没半点好气地道:“你难不成就像记不得我教过你什么那样,连死生之巅是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记得,当然记得。”墨燃故作乖巧,极其狗腿地道:“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隔好几个秋嘛。” 如果这句话在之前的墨燃嘴里说出来,楚晚宁是一定要教训他一番的。身为他座下弟子却文盲到这个程度,走出去都丢师父的脸面。可事到如今,二人关系已今非昔比,楚晚宁分明已是不想再认这个徒弟了,墨燃如今是文盲也好白痴也罢,都与他没半点关系。 孔圣尚知朽木不可雕也,如今墨燃也当真是应了他先前所说的“质本劣,性难琢”,搞得楚晚宁厌倦不堪,也耗尽了他们最后的一点师徒情分。 直到被押上驶往天音阁的囚车为止,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