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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心肝儿 (第2/2页)
未几,秦驰宇就回复了留言,大致意思是让她先开车回公司。 陈素驱车驶进主干道,融进红灯斑斓的车流里龟速前行。 一边滑下手机屏幕,大致浏览了下沉在页面,闪烁着红点的未读消息。 其中一条是唐若说,你跟“容yi死啦”闹掰了?他问我你怎么不理他了。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容大少爷是游戏人间惯了,习惯自我为中心。 陈素手指一滞,没回,直接把手机放到一边。 自己呢?陈素自己都分不清拉黑他是因为觉得被冒犯还是迁怒。 可她知道,跟容意之间的矛盾早已潜在,迟早会爆发,里面的因果,又岂止是因为一个容思。 泊好车,她一时没去处,又不想回家,公司里灯火通明,放眼空旷的办公区只寥寥坐着几个加班的同事。 陈素接到个电话,送餐员在前台等她,道:“陈素女士是吗?这是别人给你点的餐。” 她接过,把食物和咖啡放在桌面,垂眸望着上面印的咖啡厅logo,刺眼得喉咙都在发紧。 陈素拉开办公桌的柜子,找了个纸袋,把这连日里收到的名贵珠宝首饰一股脑通通塞进去。 到楼下的咖啡厅,里面灯饰明亮,玻璃推门内流淌着暖意清柔的轻音乐。 里面只有一个身影。容意气定神闲坐圆桌前,望着窗外的夜景,面前的咖啡还散着袅袅轻烟,显然不赶时间。 陈素走过去,把手里未曾拆封的东西恶狠狠地摆放在桌子上。 价值不菲的钻石珍珠翡翠就这么装在一个其貌不扬的袋子里,完璧归赵地扔回去。 在一起这么久,陈素最佩服的还是他这份遇事永远不形于色的从容。 容意执起一杯咖啡,看也不看那些东西一眼,反而关心她,笑,“外卖不合胃口?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这儿的可颂。” 容意这个人,漫不经心的时候京腔便不自觉脱口而出。 他眼神指了指桌上摆满的精致西点,柔声道:“今晚没怎么吃罢,陪我吃点儿?” 陈素冷哼一声,落座在他对面,冷淡重复:“带回去。那些东西我一个都不会要。” 容意也当了回俗人,自那晚陈素从他那里离开,便天天差人送花送礼物。 他从没想过两人的关系会因此和解,存的是哪天她终于耐不住,愿意主动来自己面前的心思。 要给猫顺毛,不能在她不愿意的时候强行抚摸。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心肝儿尖牙利爪地重重咬你一口,再从挣脱你的怀抱跳开。 被挠伤的那点痛会好,可猫崽越跑越远要怎么抓回来? 容意的十指交叠,慵闲地搭在大腿上,看着她良久,才十分叹惜地回:“这么多天,你才终于忍不住要来见我吗?” 他的目光瞥了眼商厦门口来往进出的稀疏人影,又定定看回她,认真时的表情分外肃严冷峻,“可我天天看着你跟同事有说有笑,而一副对我无所谓的样子,人都快疯了。” 陈素嘲弄地一笑,把脸别过去,将注意清冷望向无意义的一处。 “你疯与不疯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你。” 陈素自以为自己足够尖锐。可容意绝对有能力兵不血刃,用话就把人噎死。 她起身就走。 下一瞬,却被容意握住手腕。 拇指绵绵摩挲着陈素腕间的肌肤,那儿一圈淤紫红痕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容意掌心指间的温烫,成了另一种印记烙印在手上。 容意眸里的淡雾一点点氲开,目光柔柔地觑她,“我知道,那很疼。” 陈素抵住下唇,不言不语。却在垂眸的一瞬暴露了自己的脆弱,仿佛一块柠檬的酸涩从鼻腔发酵散开,连眼睛也齉住。 可她的眼泪保留着最后一点倔犟,没有掉下来,连吸鼻子的腔音都很淡。 那种痛其实熬一熬也能过去,可当有人小心翼翼、柔软地将其剥开,委屈反而庞大到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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