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竹马组尧翔合集_鬼丈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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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丈夫 (第2/8页)

年轻的声音打断了窃窃私语,人群里分出一条小路来。

    原是过来了一位喜娘,正清清嗓子,要开始领唱《洞房歌》了。大家反应过来,便止了吵闹,随着她婉转俏皮的曲调合唱起来。

    “新屋架新梁,

    新人进新屋。

    描金柜,顶子床,

    扎花儿门帘儿五尺长。

    掀起门帘儿往里看,

    绣花儿帐上绣海棠。

    这张床,铺哩妙,

    鸳鸯合枕一头儿放;

    这张床,铺哩美,

    四个金砖支床腿儿;

    这张床,铺哩好,

    四角儿放着大元宝;

    头把花儿撒到床里面儿,

    生哩娃娃是状元;

    二把花儿撒到床外面儿,

    生哩娃娃做知县;

    三把花儿撒到光席儿上,

    生哩闺女是娘娘——”

    她左手提篮,右手便去抓了里面的“五彩”鲜物,和着可爱的喜歌跳起舞,一边把那些花儿向他们撒去,希望它们能好好承载并送去大家的祝福。

    小红枣儿、小红豆、荷花百合花瓣、青叶嫩芽儿似落雨般轻轻密密打在身上。云翔不敢抬眼去应对这屋子里如此活泼愉快的氛围,只顾垂了微微泪湿的眼,仍然保持着盖着红布时低头的姿势,也管不上有好几片痴醉的花瓣落在他头上、又沾在他脸颊边。手上只一点一点揪了红喜裙,将光滑缎面硬是揪出忐忑不安的褶皱来。

    不知香雨豆雨漫卷了多久,犹未吹开半吐梨花。闹房的说笑声渐渐地小下来,但是仍无全消之势。新郎偏了头去看他、人们的目光也跟着聚到他身上,或许是等他抬了眼开个口,再怎么也需答谢一下。

    可这华丽的表演落幕已许久,最重要的那位看官犹是丹唇紧闭、一言不发。大家只当他是羞了,或是怕一下面见这么些人,也没好意思再继续闹下去,只又簇拥着新郎走了出去,要请他一同去席上喝喜酒去。

    于是便只剩下留守在洞房里的新娘。

    自耳腔穿到脑子里嗡嗡了一整个白日的噪声总算消逝了。见屋里已是无人,云翔才抬起头来,阵阵发闪眩晕感还在眼前打着旋儿,展览完了的人偶好像终于苏醒了过来。那双亮晶晶的招子又盈了神气,从乡里憋到现在的一口火气可教他逮着机会一下子xiele出去。盛着那些瓜果的水晶盘子被他扬手一打,从桌上飞到地上哗啦啦碎成一片、苹果核桃什么骨碌骨碌的滚了一地,有一个正跑到他的脚边来。云翔正好把还没撒完的气儿一股脑掷在上面,抬腿就把那果子踢到别处去,直撞上红木的床架子,梆地一响再不知弹飞到了何处。他的视线便顺着那处帷幔向四处张望去,这会儿连个蛐蛐叫都没得一声的屋子里,全是布作一片的惨艳艳大红。床上自不必说,金丝银绣红缎锦被、铺就流光溢彩鸳鸯新巢,而正对面先是红漆的木门、配套的方桌圆几,架子格柜,到处都放着好些也用红布包着的物什。再往旁边看,一张好大的囍字红剪花贴在墙正中,叫底下的灯火一映照,反着黄的白的光,那四张口,上边好像一双眼、下边好像两张嘴,也盯着他发笑。

    这些东西实在看够时,云翔一下跌坐回椅子里,把脸埋到蜷起来的臂弯里去。好像这和他以前一直期待的摆设确实差不多,但是当然不是在这里、不是同今天那个人共用。他在这朦朦沉寂里想了好一会儿,为这时无人可为他着想的孤独处境而烦恼。现在在某一些并不遥远的地方,不是兴什么自由恋爱、不必顾及那甚么媒妁之言吗?可是他们的抗争全没有一点用处,倒是落得今日这样一般生死永隔的凄惨下场,他到现在甚至还不知道他这位丈夫的名字。他的愿望只不过是想要同真心喜爱的人在一起,这也有错么?

    他的眼光黯下去,但仍眨了又眨,好像在考虑做接下来要做如何打算。现在能逃出去吗?要是逃出去,往哪儿去?往东边儿去、西边去?出去能干什么呢……

    “咕噜噜……”

    肚子发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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